客房倒算干净整洁,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经历这样刺激的一晚,情绪犹如坐过山车,施婳怎么可能有困意。
她洗了个热水澡,躺上床闭目养神片刻。
可一闭上眼,眼前便是极致的眩晕感,好像置身梦境一般,丝毫不真实。
事情发展太快,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本以为能争取到贺砚庭将她列入联姻对象的名单,今后得到他的庇护,不用再同白思娴等人周旋扯皮,已是万幸。
这原是她走投无路的痴心奢望了。
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贺砚庭竟想一步到位,直接登记。
虽然她今晚喝酒壮胆了,可到底也是循规蹈矩二十来年。
这样大的人生变数,这一刻很渴望和朋友倾诉。
可是已经三点多了,宋时惜白天还要跑外采访,不好深夜骚扰。
施婳强忍住内心的焦灼,闭着眼冥想了许久,最终倚靠在床头,打开了某红色软件。
先了解一下领证流程。
毕竟是头一回,总要做好准备,免得明早闹出什么笑话。
……
贺砚庭猜得出小姑娘不会睡着,便也没给她预留时间多睡,六点一过就叫她下楼用早餐了。
这半山别墅的佣人不多,三三两两而已,但厨房的手艺倒是挺好,早餐准备了中式和西式,不仅品
()类多,味道也不错。
或许是整夜下来心绪太过忐忑的缘故,精神消耗大,饿了。
施婳这顿早餐吃得挺香。
她此刻的感受很微妙。
好像是欣喜的,但又着实惶恐。
明明只隔了短短一夜,她与贺砚庭的关系,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数。
昨儿还是不生不熟的关系,今儿竟然留宿在他的友人家中。
何况从前她甚至怀疑过他这样清冷孤高的存在,连贺家人都不亲近,会不会生活中连朋友也没有。
现在想来,是她多虑。
他们这边用得差不多时,披着薄绒睡袍的周燕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处。
他睡得半梦半醒,人有三急,起来解决了一下,而后便隐隐约约听见楼下有人走来走去的动静。
这大清早的,他家向来没人,连仆欧也不会这么早上工。
睡眼惺忪地走下楼瞅瞅,不曾想才走到半道,就给惊呆了眼。
他愣住数秒,旋即加快脚步下到一楼,只见开放式餐厅里坐着面对面的两位叔侄,正优哉游哉地吃着他家的早餐呢。
“不是,你们二位昨晚谈什么谈到这么晚啊,合着是在我这儿过夜了?”
施婳这时已全然恢复理智,不再是昨夜冲动莽撞讨酒的样子。
她笑容端庄,礼貌道谢:“周公子,昨晚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叨扰了。”
周燕临同贺砚庭是同岁,小时候抓周礼都是前后脚办的。
在他眼里,施婳就是个小辈儿,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印象倒是不错。
乖乖的,挺懂事一女孩子。
他便也不客套,拉开餐桌椅子大喇喇坐下。
很长的大理石餐桌,十人位,贺砚庭和施婳面对面坐,他就坐了最前头的主人位。
“没事没事儿,不用客气,我和老九这关系,你相当于也是我侄女儿,怎么滴,昨晚出什么大事儿了?”
这么一个温婉的小姑娘,昨晚失魂落魄地开车上来,直接堵在他别墅门口,还张口就找他讨酒喝,想必是受什么刺激了。
自打那晚麗府会见过面后,他也留心打听了几句。
了解了施婳这小姑娘的身世,结果没过几天就听说她被未婚夫贺珩在订婚宴上当众甩了。
可谓是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