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也没漏听后面老九为她撑腰的重头好戏。
虽然听着是有些意外的,但他没往歪处想。
老九的过往他不是不知。
七岁起随生父流亡在外,直至十七岁才被接回京,人生重回正轨。
当贺家其他继承者们接受顶豪精英教育时,他那个不当人的老爹教他在香山澳当叠码仔。
如今短短十来年,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除了自身的卓越才情之外,不徇私情、大义灭亲,也是必须的。
施婳微垂着眉眼,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也
不愿过多解释,她温声细语:“没什么大事,打扰您休息了。”
“老九,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是你那负心侄子又欺负这小姑娘了么?”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周燕临忍不住好奇。
八卦归八卦,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把眼前这两人往暧。昧的方向联想。
他只当这两人都曾经在莲岛香山澳生活过,一定程度上算是老乡?后来又前后脚被接回贺家,可能在贺家都有类似边缘化的经历。
男女关系是不可能有的,至多不过惺惺相惜。
何况老九出手帮过她,小姑娘举目无亲,遇到什么困境,再来向他求助,也合情理。
施婳安安静静坐着,半晌都不吭声。
看模样倒也不像受了什么委屈。
他不由得愈发好奇了:“你们两位怎么怪怪的,这才六点多,这么早就吃早饭了?等会儿要忙什么去?”
施婳眼神闪烁了下,脖颈垂得更低了。
贺砚庭约莫是烦了,他恹恹地觑了好友一眼,语气冷淡:“忙什么也与你无关,睡你的觉去。”
周燕临不爽:“怎么就不关我事了,好歹我还借你们住一宿呢,过河拆桥这是?”
施婳从未见识过贺砚庭与发小唇枪舌战,也不了解周三公子随和的性子,生怕两人真生龃龉。
她只好硬着头,糯声解释:“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和九叔……待会儿要去趟民政局。”
“啥?民什么局?”周燕临只当自己耳背,这姑娘声音又细,跟蚊子叫似的,他还专门侧过耳去打算细听。
只见贺砚庭肃着脸,将手中喝黑咖的瓷杯撂下,声音不轻不重,淡淡地重复了施婳口中那三个字:“民政局。”
“?”平素从容淡定的周三公子难得露出愕然失语的表情。
他清俊雅痞的脸上浮现出满满的困惑。
清晨时分的阳光宁静柔和,暖洋洋地洒在餐桌上,而此刻的空气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死寂。
民、民政局?
周燕临暗暗反思自己的生活常识是不是存在某些漏洞。
民政局除了办理结婚离婚之外……是不是还负责些其他旁的业务?
他修长好看的手有些哆嗦着给自己倒了杯英式伯爵茶,热腾腾的茶水一股脑灌进胃里,好不容易让自己神志清醒了几分。
他脸色凝重,正色问:“不是,你们俩要去民政局,应该,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施婳看着他的反应,脑袋愈发往下埋了。
她习惯性低垂脖颈,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脸颊两侧,略略遮挡一点,只露出半张精致小巧的脸。
周燕临是个情商高的,见了这姑娘分明透着点羞臊的反应,心里那股预感就更强了。
不是,短短半个晚上,这俩人是发生什么不可为人道的惊天秘密了么?
还是在他家发生的?!
好家伙,该
不会让他摊上什么大事吧。
就在周公子激烈头脑风暴时,贺砚庭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出声:“去民政局还能干什么,你没结过婚,总见过别人领证吧?()”
“???()”周燕临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内心的防线彻底被击垮了。
“你俩要去民政局领证?不是,这姑娘不是贺珩的女、不对,前女朋友么,你俩领的哪门子的证啊?老九,你该不会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