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河风轻轻的拂过两岸枯黄尖锐的芦苇,芦苇丛一簇簇簌簌的响着清脆。
叶素在河边的角落生起了火堆,还从河里捞了几条河鱼来烤。
她手里忙碌着,眼睛时不时往右方看。
聂枫正立在那里,手里的剑已经出了剑鞘,他的面容布了一层寒霜。
跟前跪了三五个人,皆被麻绳绑着,一旁还有几人拿着刀剑虎视眈眈的盯着。
聂枫和叶素两人一齐率人一路寻着踪迹捉拿与令五道的余孽。
一直追到了一条长河这里,才将几人捉拿。
然后就是对捉拿的几人进行审问,那几人嘴硬,迟迟说不出令五道在魔教布置的暗网,叶素就开始在一旁划水摸鱼了。从起初的走神少言少语,到后来直接在一旁什起了火堆烤鱼。
聂枫似毫不在意,一直在同跪着的几人对质。
那几人回答的不切实际,说天说地,就是不说有关半点令五道的蛛丝马迹。他们是懂得与聂枫周旋的。
“你们若再不说出实情,就休怪我不客气。”聂枫睨了几人的胳膊和腿,“是卸下一条胳膊还是腿呢?”
除开在绝杀营杀过的人,那晚在山下城里,他也杀了数十人。
那晚大都督带着他们,去缴清令五道就近留下的奸细。许是令五道刚出事,他们还没来得及掩饰,大都督几句话盘问就出了问题,他们便暴露了。
或许他们也没打算隐瞒,大都督问了几句便不耐烦了。
而后,两波人就开始打杀起来,大都督带的人多占了优势,很快将那二十个细作解决。
聂枫杀了一半的人数。
那也是聂枫头一回,一天杀了那么多人,几乎是杀红了眼,现场堪比修罗场,血流成河。那时的聂枫是嗜血疯狂的,久久不能平静——他回想起了这些年在教中暗无天日的日子,如蝼蚁杂碎一般苟且,他要泄,他们便成为他剑下的亡魂吧。好血祭他这些年来的痛!
偏偏,他的面上一派平静,若不是眼睛布满血丝,外人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木偶,冰冷残酷。
杀人的时候,一旁的城街还传来嘈杂声,微微掩盖了他沉在心底的叫嚣。
最后一人的死法是被聂枫一剑定在了脑门上,手段快、准、狠。
为什么呢?
因为那人的剑挥向他时,剑上的几滴血洒到了他的衣袖上——此前他的衣服滴血不沾,出尘不染。聂枫当时眼底就浮起了薄薄的凉,眼神一闪,朝着那人的脑门袭去,气势如虹,动作如影。
那人脑门被戳了一剑,临死眼睛睁得老大,眼眶里的黑仁朝上,想看清楚那把剑是怎么回事,中途断气,跪在聂枫跟前,他这才将剑收回。
该杀的人杀光了,聂枫暗地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将手里的剑握的死死的,盯着手里的剑,剑上的血滴如珠帘一般落下。
大都督注意到聂枫这方,暗暗赞叹聂枫的能力,表面不显山不露水,然后宣告在场的人立了功,可以在城里活动明日再回魔教。
期间,大都督带来的一波人也接连死了几个,后来在场的人似乎都未注意。
只有活下来的,才会被人所知所重。
那一刻,在场许多人心底都生出一股悲凉。这就是命!不公平的命运。
天色有些不早了,那边的叶素已经将鱼体烤的漆黑,又沁人心脾的鱼香顺着河风拂过他们的鼻息。
其中一个立着的瘦子转身寻着叶素而去。
叶素见人来欣赏她的杰作,十分开心的递出一条带细棍的烤鱼,眼睛弯弯:“吃。”
那人欣然接受,拿了鱼就啃了起来。
其他人朝叶素他们那望了望,又继续回头。
聂枫的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并没有说什么。
“我们该说的都说了,我们是无辜的,这位兄弟你就别冤枉我们了。”跪在最前面的男子抬头打着笑脸。
下一刻就被一旁的男子唤作玉七的踹倒在地,那男子道:“不动些真格的,你们还真以为我们好拿捏是不是?”说完,他一剑刺向那倒地男子。
倒地男子手臂被扎了个血窟窿,随即便有血水喷涌而出,他闷哼一声,开始大喊大叫:“杀人了,乱杀无辜了。”
刺他的男子玉七又刺了他一剑:“从头到尾都是那几句狡辩的话,换个花样都不会,简直找死。”说完他又踹了人一脚。
后面跪着的几人面色渐渐白,面上惊魂未定。
“你们若是无辜,又何必逃亡?真当我们是傻子?”玉七再道。
低低的唏嘘声从下方传来。
寒风在此刻改了方向,芦苇之上忽窜来一群蒙面黑衣人。
在场立刻陷入新一轮打斗之中,那边的叶素和身旁的瘦子在一旁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