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挑眉一笑,眼里有柔软的光亮,像星星一样。她眼神坚韧而笃定,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不是他知道真相,大概就真的相信了。
相信了她,真的结婚了。
江司越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举起了酒杯。
“那这杯,算我敬叶小姐的喜酒了。”说罢,便一饮而尽。
他和她,坐在对立面,却相视而笑,似乎有一种默契在维持着磁场的平衡。
但叶清明白,暗涛总是在平静的湖底汹涌。他有什么立场来敬自己。他们的交情,浅薄得不如一张纸。况且他只不过是郭谨然的手下,要敬也轮不到他。冠冕堂皇!她垂眸看向酒瓶,度数很高,这满满一杯下肚,胃穿孔是有保障的。可如若不喝,谈判也就没法进行。
她温雅一笑:“谢谢江律师美意。”
叶清倾身要拿起酒杯。却被另一股遒劲的力先行扣住了杯口。
她手顿在空中,不由得怔了怔。
“大家都挺忙的,谈正事吧。”
这人的行事做派,难以琢磨,甚至有种凭心情做事的感觉。江司越也许是对那个不言而喻的答案很满意,也许单纯只是赶时间。
有一点,她很清楚,他们都在试探对方,甚至含有挑衅的成分。
但很奇怪,这是她谈过最安静的一场生意。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污言秽语。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问一答。
不知是他的习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江司越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般温柔,声线稳重而富有磁性。和她说起话来,不急不燥,甚至有几分轻哄的意味……
这种反差使得叶清心生困惑。
“这块地,可以暂时借给叶氏以解燃眉之急,但壹恒不会卖掉产权。如果叶氏肯接受,便签了我带的这份合同。”
他拿出自己带的那份:“如果叶氏有更好的选择,也可以不签。”
叶清蹙眉,抬起了头:“你要叶氏的股份?”
江司越轻挑眉稍,眼底的深意晦暗不明。
“不错。”
…………
“砰——”
骨头磕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重而生硬。
江司越被人架着胳膊,提进办公室,扔在了地上,就像丢一个破木偶似的,毫无怜惜。
“咳咳——”他胸腔涌起一股血腥味,痉挛的剧痛让他不得不蜷缩在地上。
缓了片刻,他撑着胳膊,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谢师父手下留情。”江司越捂着胸口的剧痛,踉跄地站好。
郭谨然的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檀木桌,威严感挤压着空气。
镜框后的眼神深邃,将戾气不露破绽地隐匿在平静之下。
“不小心也就罢了,你还主动招惹,好大的本事。”
江司越执行任务深陷危局,被叶氏的千金救了命是意料之外。可之后,也就是他和叶清在律所见面那天,他的车翻进了湖里,对方刻意没有置他于死地,更像是一种恐吓。
没过几天,林毅白突然登门拜访,给郭谨然赔罪。
无缘无故,郭谨然不知赔得是哪门子罪。
明言暗语间,郭谨然才知道,林毅白的妹妹,叶氏千金,被他的徒弟勾了魂。
事儿没办好,又想树新敌。
林家在南城的势头不小,能亲自找上门来,已经算是给了体面。
江司越沉了沉气息:“壹恒一直在和叶氏合作,我配合他们做了一个采访。”
“采访?”郭谨然冷笑,“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接采访。”
“昨天的事,你又怎么解释?”
他派江司越去谈,是希望叶氏给出一个满意的价格。可这谈着谈着,钱没谈下来,地皮倒是先借出去了。
“救了你一命,就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