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越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白色长裤,被郁金香簇拥着。
他静静地躺在郁金香花海里,有女孩的笑声穿越漫天花海,像风铃一般清澈透亮,唤醒了他。
江司越缓缓睁开眼睛。
仰头,漫天洋洋洒洒的花瓣,在阳光下零落,壮阔而浪漫,柔软的花瓣轻抚过他的脸颊。
站起来时,阳光热烈,看不清前面的人影。
她转身向他招招手,长肆意地在风中飘散着,有种破碎的美。
“白黎!你怎么才来啊!”
他伸手挡了下阳光,想要看清。
那女孩欢喜地往远跑了几步,郁金香拂过裙摆,掀起了漫天的清香。
“说好要娶我的,还算不算数!”
“我……”
女孩失落地轻声说:“你躲我干嘛?还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江司越自嘲地笑了笑:“你,还记得我?”
女孩轻笑:“傻瓜……”
忽地,漫天的花瓣化为乌有。
血色的雪花从天而降,越下越大,越来越冷。
女孩眼神悲戚黯淡,伸手接下红色的雪花。
雪花在掌心化成了血水,顺着白皙的手腕滴落,染红了郁金香的花瓣。
“很痛吗……”
他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拥抱,却是一片空白。
“不痛……你呢……”
女孩背对着他,单薄的身影愈走愈远,在大雪中化作无数碎片,无声消散。
“你醒了,就来找我,好不好……”女孩清澈的声音逐渐缥缈。
江司越踉跄地向前追去:“别走,你别走……”
只剩一片黑暗。
……
“我这不站这儿呢吗!”
周远挠挠头,看着眼前病床上眉间紧蹙的江司越。
人是凌晨送来医院的。
满身伤。
打麻醉,洗胃,正骨,缝针。一顿折腾,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江司越睁开沉重的眼皮,白色天花板有淡淡的光影。
脑海里回转着杂乱的记忆。
他胃里一阵痉挛,嘴唇青,剧烈地干咳了几声。
周远慌忙凑上前:“老越。”
他喂了点水给他。
江司越吃力地喘着气。“叶清呢?”他猛地起身,扯到了伤口,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周远扶好他:“你别激动。她没事,受了点皮外伤。凌晨我到了医院,她就被带去做笔录了。”
“陈箫他……”
“他在安置王钦正的女儿,警方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不用着急。”
江司越醒了,周远也算松了口气。
“身上还有伤,别乱动。”
周远往江司越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按了自动升起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