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越微扬眉梢,简单直白:“不要。”
他若是用些花里胡哨的话来打幌子,叶清倒也同样有话术来与他周旋。
但他直接正面拒绝,反而让她把话咽回去了。
叶清被他气笑了。
这人说话什么时候也有孩子气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明净如月,方才郁结的心绪散去。
他总是有办法,让人心头一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桑大师的绣画,珍贵难得,向来不会轻易送人。”她看着细腻的针线和晶亮的钻石,眼神落到了画幅拐角的位置,“若有意赠予,绣画的拐角会有所赠之人的名字,或者名字的谐音。”
江司越一怔,举起了绣画,果真在右下角看到了,便下意识念出口:
“夜月江清,说的是——”
他心里咯噔一声,皱紧了眉头。他又看了一遍,更加疑惑。
“夜月”,是叶和越的谐音,江和清,就更不用说了。
师父难道没有交代清楚,还是师母绣错了?师父心思缜密,肯定不会犯错。师母细腻严谨,绝不会容许在绣画上有一点错误。
怎么会……
“想来,桑大师是你的师母,送你自然不足为奇。江律师若是转手送了别人,可是要闹笑话的。”叶清不紧不慢,观察着江司越疑惑的表情,愈加觉得有趣。
他五官棱角分明,睫毛浓密,垂眸时,会敛下淡淡的阴影,一双眼睛忧郁而平静,像暗夜的的海水。大多时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这点和她有几分相似。
嘴唇微抿,下颚线分明,更衬显出他隐忍而深沉的气质。
她冒出一种想法,江司越的张扬桀骜,似乎像她披在身上的外套,只是一种保护色罢了。
他轻笑一声:“左右是份心意,叶小姐既抢来,便留着吧。”
什么叫抢来的!
叶清不服,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正欲反驳。
此时肚子不争气的叫出了声:“咕——”
江司越忍俊不禁,她大概忙了一天,没顾得吃饭。
看着她穿着自己不合身的外套,心下一沉。
她的肩膀,撑不起这件衣服。
“走吧,大小姐,到饭点儿了。”
他把画放进后备箱,打开副驾驶的门。
回到家,江司越炒了几个菜,又煲好黑米粥。两人坐到饭桌前,天已经黑了。
除了碗筷勺叮叮当当的擦碰声,就是江司越大口吃饭的声音。
叶清看看自己碗里满满的粥,再瞅瞅他已经见底的碗,扯了扯嘴角,简直是鲜明对比。
她吃饭慢,像小狐狸,总是小口小口,甚至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
他吃饭狼吞虎咽,前后用不了十分钟。什么菜到他这儿,总是会吃得很香,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虽说江司越厨艺很好,但同样的菜,叶清吃到嘴里,却不像他吃得那么香。
两个画风不同的人聚到饭桌前,总要有一个人画风会被潜移默化地带偏。
她觉得自己来了这儿,胃口确实比以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