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握得紧,青筋凸起,还未结痂的血痕似乎又崩开了,渗出红色的血珠。
残破。
总是残破的……
他在她身边,永远在受伤,永远是残破的。
正如她的灵魂,也从未完整过一样。
“江司越,你是高估了我,还是高估了你自己?”叶清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
“等等。”
江司越再一次回握住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了,让她觉得生疼。
他语气明显严肃起来了。
“对不起,今天的事没有提前和你说。事出突然……秦芸其他产业的线,我还在查,但是……”
“江律师——”她冷声提高了音量,眼里尽是凉薄,“你再继续查,连我也要坐牢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寂静。
好似时间在盘旋停滞,他们就这样,无声地四目相对着。他试图从叶清的眼里看到半分动摇,但是什么也没有。
只是一片无尽的荒漠,荒凉得寸草不生。
半晌后,她微启红唇:“我总不能因为和你玩游戏,就断送叶家,断送叶氏的前程吧?”
“你可以不管不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追求你的公平正义,自由爱情。可我的家世和身份和你不一样,你我不是一路人。因为在这南城,你根本什么也不是。”
“从八年前,你就明白。为什么还总要我来提醒你呢?”
她失笑一声:“呵。律师。像你这种无权无势的底层人,能爬到律师,有些做人的体面,应该很辛苦吧?所以才更要夹紧尾巴做人,因为要你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江司越敛着眸子,晦暗不明:“你要回去。”
“是。”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一百多通的未接来电,怎么解释。
叶清笑着长舒了一口气:“如果我说是做戏,你信不信?”
江司越握着她的手腕。刚刚她的手是凉的,现在,连手腕也是凉的。
不过,他也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手凉,还是她的手腕凉。
他泄了劲儿,松开了她的手腕,两人便彻底没有了任何连接。
“如果你还想养老院安然无恙,就拿你搜集的那些证据来换吧。公平——你们当律师的,最喜欢讲公平。”
……
走出RJ后,一阵眩晕的失重感席卷而来。
叶清下意识要向后倒去,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
她大口地喘息,急促的心跳久久难以平复。她的四肢都在麻,冰凉渗骨。因着生理反应,眼眶的泪水溢满,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肩膀靠着墙,勉强支撑让自己不滑坐在地上,拿出了包里的化妆品补妆,把泪痕遮掩无暇,又重新涂了口红,很艳,很烈,与她此刻这身黑色连衣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便停在了叶清面前。
司机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请,大小姐。”
叶清眼神冷御,攥紧了手里包。只停顿了几秒钟,便毅然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