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他背着她继续走。
“我让你放我下来!”
她胡乱挣扎着,推搡着想要以此影响他继续向前的步子。
“江司越!”
就要走到停车的位置时,江司越忽然跌跪在了地上,握着她腿的手似乎也突然失力松了开来。好在她双脚着地,不然就径直摔在地上了。
他似是痛苦闷哼一声,便垂着头,用手撑在了地上。
叶清拍打的手也停了下来,从他身上撤下来。
她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了?”
江司越攥着左胸口的衣服,薄薄的衬衫攥出了褶子,手背的青筋凸起。
叶清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左胸口那一刀,她怎么可能忘记。那时她疯了一样想要寻死,他却替她承受痛苦。她不仅没有感激,反而卑劣地要拉他一起下地狱。既然这世间容不下她一份自由,那么就去地狱寻。寻不到,大不了灰飞烟灭,形神俱焚。因为她没想过后悔。
至少,那时没有。
但再次以双目恢复的状态看到伤疤,并清晰地知道伤疤因何而来时,她的心却先做出了反应。
疼。
每看一次,甚至每想起一次,就像扎在她自己的心上一样。
她穿着高跟鞋和长裙,此时直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扶着他的胳膊:“怎么样?是心脏疼么?”
他艰难地点点头:“嗯。”
叶清想都没想,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扛扶了起来。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两人一步一步挪到了后车门,她一手搂着江司越的腰,一手开门。
“小心——”
他顺手搂住叶清的腰,压在她身上,带着重心倒在了后座上。
叶清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疼得没力气,心里更着急了,忍着眼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询问∶“你有没有事?坚持一下,我马上开车送你去医院。”
他把头埋进头,靠着耳朵的地方,一呼一吸之间,攫取了她的气息,也喷洒了灼热包裹她。
一声蛊惑的轻笑,让叶清瞬间怔住了,潋滟着水光的眸子盯着黑色的车顶。
她被骗了。
还未及她挣脱压在身上的重量,腰肢便被一股遒劲的力量勾起来,坐也没坐稳,双手便被反折到身后,领带在手腕绕了好几圈之后,绑紧了。
“知不知道私自绑了我什么下场?你是个律师,应该很清楚,绑架,强奸是什么——”
她话未说完整,便因他突然倾身靠近,直挺挺地靠在了另一头的车窗上。
“我不介意把这两个罪名坐实。”就在车里。
极致的坏痞。
后半句没有说,但叶清已经从他眼睛里的汹涌的欲念之中秒懂了。
毫不掩饰的霸道和压迫,令她觉得熟悉而陌生。
话落,他握住叶清的脚腕,向下一拉,她便从那硌人脊背的车窗滑躺在软软的车垫上,双眸注视着他,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冰凉地滑落眼角。
黑色的长裙铺散在后座,上身的弧线起伏着。
从前她笃定江司越爱惜她,不会在这种事上强迫她,但现在她欺骗了他,甚至欺辱了他,把他耍的团团转。他又怎么会在意是不是强迫她。倘若真的就在车里,她也只当在死之前,还了他的人情。虽然没办法还尽,也还不尽。至少她不应该表现出害怕,或者期盼他不恨自己,能带着些爱惜的心情……
交易,当作交易就好。
他用温热的指腹摩挲了一下她脚腕细嫩的皮肤,亲昵而温柔,也摩挲到了脚后跟磨损的皮肤。像是故意惩罚她,轻轻地按了按伤痕,使得她控制不住地皱紧了眉头。
下一秒那碍事的高跟鞋便离脚了。
他从叶清身上撤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又顺手把高跟鞋扔进后备箱,才绕到了驾驶座。
他本是不屑用这种装病的手段,现在看来,也挺好用。
她是被扛回去的。一开门就听到了熟悉的猫叫声。他径直穿过客厅,走上二楼把她扔在原先卧室的床上。
黑色的长裙与柔软的粉色被单形成鲜明对比。
江司越抽下绑着她的领带,也不怕她跑,又出去了卧室。回来时手里拿了创口贴。
他没有说话,拽过她的腿,就一直低头处理伤口。
叶清的手撑在床上,红色的勒痕触目惊心。公主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床上,挨着她,卧在了裙子上。
温馨柔软的感觉很快便侵袭而来。
贪恋却又——令人厌恶。
她就该趁着刚刚的空隙,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