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满脑子理不出的谜团疑虑。
祁慕白骗她的理由是什么?怕他杀了人,她就不要他了?
如果他没骗她,为什么一直在逃避,不肯告诉她真相?
就这么浑浑噩噩到了第二天早,半梦半醒间,骤然被一声划破耳膜的电话铃惊醒。
“婳婳,祁慕白出事了。”
……
网络上,海大白天竞赛颁奖典礼现场的少年被一名冲出来的疯女人指责杀人犯的的视频被火播放、转,一夜之间一跃登顶热搜前三。
不仅如此,就在一小时前。
一个扎着头衣着朴素的妇人正坐在医院重症监控室内,身旁躺着一位头缠着层层绷带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女人拿着手写信对着镜头声泪俱下地控诉祁慕白六年前企图放火烧死自己儿子未遂,导致孩子成了躺了六年的植物人,花光了家底,毁了一个家庭。
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可主角偏偏是家财万贯的祁氏太子爷,舆论瞬间被各大媒体带起,纷纷惊叹表面看起来优秀完美的继承人背地里居然是个杀人恶魔。
风声鹤唳,原本对祁慕白赞不绝口准备掏出投资金的企业家们,无一人不躲闪不及,别说抛橄榄枝了,连夜澄清不认识祁氏少爷。
【卧槽,真的假的?他那么帅,明了不少专利,居然杀过人!】
【三观跟着五官跑,不管,他杀了人我也好爱啊!】
【楼上的,你跟着许沁喝粥去吧,他下一个杀的就是你】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富儿子连杀了人都能压下来,我们普通人还有活路吗?!】
【顶顶,建议这位妈妈去报法院上诉,未成年杀人也是要判刑的,法网恢恢,这种基因里就是杀人犯的劣种就该牢底坐穿!!】
【毕竟是亲妈认证过的杀人犯,没跑了,他妈也不是啥好人,建议严查。】
【支持+,祁慕白什么时候死啊,信女愿一年不买谷换他出门被车撞死。】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如潮水般卷来,往日祁慕白的形象被众人捧得多高,多风光霁月,现在就有多人嫌狗憎。
叶芝婳眼眶都湿了,心里涌起漫天的闷窒和悲哀,立马给他打电话。
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冰冷女腔。
她急得给她短信,所有联系方式都打了个遍,无一不例外被拉黑了。
“魏延泽,他现在人在哪?!!”
魏延泽没想到她反应那么激动,赶紧道,“慕嫂你别激动,他现在人没事,好好的,你千万别出门,也别来找他!”
“人不是他杀的,他一定是被陷害的,我现在必须陪在他身边!”
叶芝婳执拗地咬着牙,拿着钥匙匆忙出了门,又给宋彧打了电话。
“你自己都保不了你还管他?你现在明哲保身对你和他都好。”
宋彧声线镇定淡漠,叶芝婳急得就快丧失理智,齿关都在打颤,“宋彧我求你了,你肯定知道他在哪。”
他来一段街拍视频。
祁慕白正从一个街角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纸袋,被马路上涌出的几个路人猝不及防泼了一身的血红色油漆。
哪怕少年戴着帽子口罩,还是被人认出,追在屁股后面连声唾骂。
少年眸中闪过一抹厌烦,神色漠然地往前走,对身后不断砸在身上的水瓶、杂物、书本置若罔闻,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叶芝婳的心像是被狠狠揪紧了,透过那个身影好像看到了——
遥远的,过去的,自己的,缩影。
“小姑娘,你就是zhizhi吧?”
小区保安将她拦住,将门卫窗口的一沓牛皮纸递给她,“有人给你的。”
叶芝婳一怔,心急如焚地拆着纸袋,心里闪过无数祁慕白给她的东西的猜想,是当年的真相、物证,还是关于这事的应对办法?
可翻出里面的纸,她一愣。
竟是一张填着她名字的马兰戈尼大师班的申请表。
背后还夹着一张给她订的今晚去法国的机票。
不过简单的薄薄两张纸,无比崭新,像刚拿到的,纸面上却泛着被紧攥出的皱褶,还有被仔细擦去的不易察觉的血色沫点。
视频七八秒就中断了,谁也不知道少年之后经历了什么,众人的白眼唾骂,欺凌,抢夺,还是斗殴。
只有那沓牛皮纸无比自由,如获新生。
叶芝婳身形猛地趔趄,哽咽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