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燥雨浇灌而下,沿着倒映银色清辉的树梢噼雳啪嗒地往下滴。
祁氏别墅门口早就被被各大媒体围攻,祁慕白刚进自己的私人住宅区,掏出手机准备联系蒋特助把人接去机场,后脑勺就被重重挨了记闷棍。
蜿蜒垂落的鲜血,滚烫,黏稠。
转瞬被大雨冲刷抹去。
他闷哼一声,迅捷地避开了下一道猛攻,掣肘猛然夹住对方的颈部,重重往对面墙上摔去。
那人猝不及防啐出一口血,跌坐在地,捂着屁股,恶声恶气地叫嚷:“兄弟们,给我上!”
之前鲍腾他们把人绑在实验室,一锅端进监狱,这会又涌上来七八个穿着黑背心拿着棍子的混混,一看便是蒋家派来的人。
儿子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地躺了那么多年,最咽不下这口恶气的莫过于蒋母,好不容易抓住舆论的风口,这会又特意雇了打手来教训祁慕白,想逼他招供自。
几个人握着撬棍、刀棒,下手没个轻重,围住他就准备一顿猛打。
正逢叶芝婳的电话打过来,祁慕白恍了神,脊背瞬息被挨了一下,手机也被夺走,那人故意手一松,脚踩上砸得四分五裂的屏幕,嚣张地碾了碾。
少年瞬间就像狂犬病作,一手扼住一人的脖子蓄力,往死里拧,掐得几人猛烈咳嗽,涨红着脸高声求饶。
为的花衬衫气炸了,趁他不备,摸出一把匕,朝着祁慕白的后背就是一刀。
与此同时,几人瞅准了机会,将他掀翻在地,踩住手脚。
昔日光风霁月家世清贵的少年,此时就像条死狗一样被几人踩着脑袋,抡着棍子打。
刀枪无眼,少年瓷白结实的后背肌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道道骇人的斑驳伤痕被大雨鞭挞。
几人哄笑着,哗啦啦将一瓶盐水浇在他背上。
火烧火燎的涩痛从皮肉蔓入骨缝,少年咬紧牙关,痛到额间青筋暴起,浑身猛颤。
他的仇人太多,太多。
那些人本来也是拿钱办事,并没打算要他命,见他被弄得去了半条命,才嬉笑着离去。
……
叶芝婳拒绝了蒋特助好心送她去机场的请求,强硬命他驶至少年的住所,一进门,客厅一片漆黑。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她顾不得擦头脸的雨珠,冲进门,就看见少年跪坐在沙上,背对着她上药,上衣撩至腋下,裸露出大片血红疮痍的白皙背肌。
他背肌很薄,肌肉却结实有力,半弓着腰,就像一把蓄势待的弩箭,散着凌厉纤长的美感。
凸出的肩胛骨一片青紫,就像被折断羽翼的天使,一头栽进了泥潭里。
空气里漂浮着盐水咸湿的气息,叶芝婳心口钝痛。
祁慕白对她的突然到访毫不意外,擦药的动作微顿,脸色平静地摸出手机:“我让蒋特助送你去机场,晚点就误机了。”
“——你是要当逃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