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婳气得肝疼,冲到他面前,恨铁不成钢地握住他的肩,“你凭什么每次都自作主张地把我推开啊!事情不是你干的就是不是你干的,别人怎么泼脏水都没用,你以前精心筹谋接近我的头脑都用到哪去了?!现在被污蔑就意志消沉了?”
“分手吧。”
冷冷淡淡的几个字让叶芝婳倏然怔住,拧眉怒骂:“你说什么疯话?”
这次,祁慕白没再反驳,也没说些没羞没臊的骚话,正经又淡定地覆下眼睫,“我说真的,我并不适合你。”
叶芝婳愣住,心里酸涩的潮汐汇聚成汪洋大海,狂啸袭来,温热的液体疾溢满眼眶,深吸了几口气,勾起轻嘲的笑:“哈……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迟了?”
换作往日,祁慕白见她这种破绽百出的反应,心里都能放上一天璀璨的烟花了,可此时,他心却窜起另一种绵密复杂的涩痛。
“季燃和祁煜尘,他们都倾慕你,你随便拣一个在一起,都过得比我好。”
少年窝在沙里,侧颜被黑暗笼罩,看不清神情,长指从烟盒里捡出一根烟,点燃,语气平静,“季家大仇得报,你跟着他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他还是盛名在外的Zeus设计师,你一定会在他的指点下扶摇直上。”
“祁慕白!”
叶芝婳气得抖。
“祁煜尘虽然浑了点,玩赛车不要命。”
他猛吸了口烟,白雾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但有了你,他会惜命,赛事的奖金也够你一辈子无虑无忧了。”
阒静黑暗的客厅,安静了足有半分钟。
“这是你的心里话?”
叶芝婳猩红着眼,慢慢捧起他的脸,漫长死寂的黑暗里,她分明看见两道清渠沿着少年平滑的面颊斑驳滑落,湮没在锁骨凹陷里。
“是。”
他胸腔剧烈起伏,似在溶解什么裂骨的情绪。
那一瞬,叶芝婳在他空洞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一种陌生而沉淀的情愫,记忆里青涩任性,占有欲爆棚的少年早在无声中被时光打磨淬炼,锻造成了一副名为献祭的刃。
下一秒,少女红润薄软的唇瓣,覆了上去。
带着无明的火气和愠怒,笨拙又蛮横地顶开了他的唇齿,呛人的烟味混着薄荷香侵入肺腑。
她吻得生涩,如困兽不放弃一线希望做着殊死搏斗,嘶咬着他的舌尖,直到见了血,才气喘吁吁地放开。
“这个世界会有很多不公平的事,但我们仍要反抗,对峙。”
窗外电闪雷鸣,一声声闷雷撕裂了天空,室内她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坚定。
“所以,告诉我当年真相好么?我也想帮你。”
祁慕白眼尾往下垂着,浑身卸力般,像被抽干了骨架,颓然地瘫软在她大腿上。
莫大的震痛将他占据,他埋在叶芝婳腿上,喉咙里是抑制不住的呜咽,像一条被同类抛弃沦落街头的野狗,断了腿,出一声声茫然又凄怆的悲鸣。
叶芝婳一下下捋着他的黑毛,将他垂至眼睫的刘海轻轻拨开,拿起客厅台灯的遥控器,虚虚掩着他的眼睛。
声音轻柔似水波,像是安抚:“开灯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