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红日总会照常升起,今日又是十分准时地早早跃水而出,爬上了那一汪上苑镇人人都是知晓,却又少有人能观赏到的围湖水面的高空。一群是在之前风波中都有是逃难远走的肥硕锦鲤们,如今已经回游在了湖面,一个个悠闲着摆弄着鱼尾,游曳沉浮。
精妙绝伦的院落风景已经是修复好了大半,深底潜藏着的巨大兽神,如是不存在一般,没有半点动静。此时的庭院里,也就只有那一座是被彻底摧毁掉了的湖心小亭,应该是还需要用上一些时日,才能够被工匠们给重新造立而起。
豪门宅院里,总会莫名有许多忙不完的活计,所有人都是在忙忙碌碌奔走,其中也包括了那一位林府中年岁最长的大管事。今日的老管家,事有难得,竟然亲自要为人领路接引,恭顺伺候着一位身着青袍的壮汉。
连廊优雅,美景怡人,两位却是步履匆匆,一路穿梭过如是诗画一般的亭台楼阁,快步走到了一间富丽豪奢的书房门前。已到地方,年迈的大管事没有敲门,而是转侧守在门前,躬身请让道:“五爷,主人就在里面。”
青袍壮汉没有说话,十分熟稔的轻轻推门而入,见着内堂之中正是在眺望围湖的臃肿中年后,立刻是拱手行礼:“家主。”
林坚回,见着来人后也不惊讶,淡淡是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那人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侧目观察,一直等到确认过老管家有从外面把门扉合上,屏退其他众人后,才有开口:“是的,我是在他被审讯折磨到昏迷之后,亲自是将虫卵塞入进了他的口中。”此时的书房外面,只有守着老仆一人,讲话方能安心。
林坚好似并不意外,满面和煦,笑道:“也是难为你了,小妍那丫头逼着我了一个囊虫之誓,是让我没法亲自对那小子下手。”说罢,又像是被点着了无名的怒火,一下捏紧拳头,重重敲打在面前的窗框之上,脸上满是厌恶,朝着遥远处的湖面,不知道是在对谁讲,“哼,想劫我林坚的闺女!那你就必须得是尝一尝,被囊虫食心的痛苦。”
对于林坚的怒火,那位青袍壮汉也是已经见怪不怪。旁观者清,林家族里的旁支亲眷们都是有知道,家主对于自家闺女的关心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到了一种带着一点儿病态的控制,以至于小妍当初逃走时,家族里的其他人反倒是有些理解与庆幸。
如今,家主又是非逼着小妍那丫头要嫁给明非非这小子,明眼人都知道,这俩娃娃的感情基础单薄,远是没有到那种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此强迫,实在是有一些委屈了那丫头。
只是,林坚已经是在家族之中积威已久,哪是会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反对。
任务已经汇报完毕,壮硕的青袍汉子如释重负,却还是有些犹豫支吾,最后才是忍不住开了口:“可是,家主,小妍那里。。。”
汉子心里想着,公主万一要哪一天,知晓了是自己把她的情郎给是害死了,怕是不要把自己给咬牙切齿恨到了死。以林坚现在这般疼爱法子,百年之后的家主位置还得是留给到她林沐妍的手里,自己到最后怕也是得不着好果子吃。
林坚也是知道族中兄弟是对自己侄女的喜爱,摆了摆手,轻声道:“没事,我来安抚,你去吧。”
五爷拱手,退出门去,很快就是又由老管家一路再次领着,离开了这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府宅院。
林家的喜宴已经过去三天,相比于驿站那一位神秘而来又且很快消失的施行,人们似乎是更喜欢谈论‘关于上苑镇的第一战神明非非,结婚后进不了林家小姐的婚房’这种奇怪而又可笑的传闻趣事。
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自然也是很快就传给到了林坚的耳朵里,着实是把这肥硕的中年给是气的半死,然而悠悠之口如是洪涛,就算是他林家关系通天,也无可奈何,除却是杖毙几位宅院里长舌的仆役,以儆效尤之外,别无他法。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小妍那里,也不知道这丫头是要到了何时,才能够明白为父的一番用心。’正是在林坚呆在书房里愁之际,已经是为人妇的林沐妍,匆匆疾奔跑来,没是等刚刚回到岗位上的小婢进行通秉,就已经一下推门闯入。
“爹爹!”女孩今天是有一些着急,没有了往日里的规矩,三两步就跑进到了书房,对着正在翻阅家中生意账册的林坚,哭泣喊道:“爹爹,求求你放过小梁哥吧。”
臃肿的胖子一听到林沐妍提起那个坏小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哼,才是结婚几天,怎么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声音依旧是一贯的严厉,心里却是想着,‘为什么这个丫头,就是不懂他作为父亲的良苦用心呢!’
然而,林家的小姐如今可是没有半分的畏惧,她已经牺牲了所有,就是为的自己小梁哥可以平平安安,不受连累,此时又是如何能够不着急:“我都已经听说了,他被关进了太真府捉刀人的狱牢里!”
能是过来传递给林沐妍消息的人,自然是只有那位傲雪宗的望者洛己巳,捉刀人本就不是冲她而去,是以这个大胸女人凭着自己的身份特殊,暂时躲过一劫,仍旧是能在上苑镇上晃悠。
一连几天,洛己巳都是在外面到处想办法。女人虽然有时不通情理,却毕竟是傲雪宗的高智学者,一拍脑门后,心念着如今可以拯救施梁的人,只有这林家的大小姐她一个了。
是以,洛己巳在林府墙外愣是闲逛了两天,终于是计算准了时机,趁着林沐妍第二次上小楼的机会,翻上了林府的墙头。戒备警严的护院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把女人给快拿下,只是引起的一番骚动却也是吸引了大小姐的目光。
女孩冲着父亲所叫嚷的小梁哥,自然是指的那一位在林坚安排下,已经被关进捉刀人牢狱的那个叫做施梁的小子。怎么回事,林坚自然最是知晓。
可是此时他并不愿意是与女孩解释,反是问道:“这又与我何干?你莫不是忘记了,我可是被你逼着过誓,没有办法去动那小子分毫。”
林沐妍当然最是了解她自己的父亲,对于林坚所言,如今更是一个字也不信,施梁被擒,必然就是面前自己父亲的手段,只是此时的情况是让女孩不得不再次低头:“爹爹对不起,可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办法可以救小梁哥的,求求你,再救救他吧。”
然而,女孩此时的告饶,已经是不能够让林坚轻易松口:“救他?我为什么要救他,欺负我的女儿,我不派人把他给弄死,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臃肿的胖子怒火渐起,咬牙切齿着,肥硕的圆脸上下抖动。
对于父亲的怒火,女孩只能是怯懦告饶:“爹爹,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办法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誓说不伤害他,现在可是军部要追究他擅自使用军武的责任,这就与我无关了。”林坚也是与自己女儿凶悍惯了,加上本身是对林沐妍逼他起誓耿耿于怀,此时自然说话更为激动。
父亲的咄咄逼人,是让女孩更为痛苦,可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又不得不再一次把头低的更低:“爹爹,我求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小梁哥平平安安的就行。”
然而,林沐妍的一再低头并没有让林坚消火,反而是让这臃肿的胖子想起了最近听到的难听流言,遂是指着女孩的鼻子:“你!你!你现在已经是非非的媳妇!为了个不值当的废物,现在这样求我,是要置你自己的相公于何地?”
林坚越说越气,自己这么疼爱女儿,可是林沐妍却是从来没有过为她父亲着想,更是置自己的名节于不顾:“你若是要我来救他,就去求你自己的男人去吧,让非非来与我讲!”
“爹爹!你不要逼我!”林坚的要求是让女孩彻底绝望,她林沐妍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去求明非非,她已经是对不起自己这位义兄,又是有什么脸面,可以去要自己‘丈夫’来向父亲低头。
“你就这么和你父亲讲话?”面对女儿的忤逆,臃肿的胖子面色涨红,怒火中烧,”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我算是白养你了!”
人只要是开始有了反抗,就是一定会有勇气反抗到底。林沐妍此时已然是与父亲闹翻,自然是痛快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别当我不知道,小梁哥会被捉刀人关起来,一定都是你安排的!”
面对自己闺女的挑衅,作威作福惯了的林家家主显然是不以为意,怒极嘲讽道:“是我安排的又如何?我是你爹,女儿受欺辱,我这当父亲的还不能把那小子给弄死?”
“啊!”父亲的话语终于是戳痛了林沐妍的软肋,懦弱的女孩开始了她的歇斯底里,“林坚!小梁哥若是有事,我与你势不两立!”
“气死我了!”高高在上的林家家主已经下不来台,一拍桌子,大喝道:“来福,去安排下,马上是把那个小子给碎尸万段!”
“你敢!”女孩嘶吼着,终于是忍无可忍!
大小姐与老爷吵架了,这对于整个林府上下来说,可以算称得上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仆役们人人自危,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手边的琐碎杂务会有万一,一不小心,再是惹恼了哪一方的不开心。
当然,府上的大小姐素来温柔,虽然是与自己的父亲闹了些不愉快,却也不至于会有牵连到他们这些个仆从下人,主要还是老爷林坚那里,不好相与,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做错了一些个事情,怕是就要被喊打喊杀,脱下一层皮才行。
在此时刻,能调和父女矛盾之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一众管事们自然是有念叨起了那位早起是去吴妈家吊唁的新姑爷——曾经的少爷明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