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姑娘,您要出去啊?”涟漪见状,结束马步,“我跟你一起去。”
“嗯,”解忧从屋里出来,“我去一趟关府,找师兄询问些事情。”
涟漪一愣。
解忧浅浅一笑,“若是你不方便,不用跟我去的。”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还能怕了他不成,”涟漪将袖摆放了下来,“主子交代了,这两天城里人杂,让我时时刻刻跟着您。”
解忧闻言,垂下了眼睑。
涟漪见状,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难道昨晚主子和姑娘两个人谈崩了?她尴尬的摸了摸头,“姑娘,我去给你安排马车。”
“让开,让开!”
街道上,御林军身上铁甲哐哐当当的声音尤为响亮。
解忧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涟漪,街上怎么这么多侍卫?”
“姑娘,”涟漪朝后退了几步,走到解忧跟前,“刚刚听街上的人说,北朝太子昨晚被刺客偷袭了,一大早上就告到了皇上面前,让皇上给他一个交代,说是在咱们南都出的事。”
解忧眉头一蹙,难道是其他两国的人看北朝和南都合盟,想要挑拨两国关系?可是这样来说不是太明显了吗,而且昨晚只是两国口头协议,回去慕倾澜就遇刺,会不会太急促了?
马车到了关府,解忧刚下车就碰到被人搀扶回来的关冶。
“师父?”解忧连忙上前,“您这是怎么了?”
柳苏木看了一眼解忧身旁的涟漪,扭头对解忧解释道,“师父去给北朝太子医治,那太子不知道被下了噤声粉,说不出话来,只能等它药效自己过去了,师父他们也没法子,结果就被他一脚给踹倒了,闪着腰。”
“他失声了?!”解忧走到另一旁,对药童说道,“我来吧。”
两人扶着关冶回到府上,将他送回了屋里,关夫人一脸担心的守在一旁。
“夫人放心吧,我没事,”关冶侧着身子安慰着她。
关夫人连忙上前,“好了好了,你别乱动了。”
“师娘,你别担心,师父的扭伤不碍事,”柳苏木说道,“一会儿我去拿跌打损伤药给师父抹一抹。”
“我来吧,”关夫人说道,“你师傅这里有我,你和忧忧去忙你们的。”
“是啊,你们两个去讨论你们的,别杵在这了,”关冶说道。
“那好吧,我一会儿让药童把药给您送过来,有什么事记得喊我们。”
“嗯,去吧。”
解忧和柳苏木离开主屋,朝后院药房走去。
柳苏木忽然说道,“这么说来那个刺客倒也是做了件好事了。”
“?”解忧不解的看向他,“师兄这是何意?莫非师兄和北朝太子有过过节?”
“没有,我不认识他,”柳苏木颔道,“倒是师妹你啊,昨晚晚宴上他对你出言不逊,师父回来都跟我们说了,在大殿之上,口无遮拦,只不过看他是北朝太子无法与计较罢了。”
解忧眉眼一挑,打趣道,“那估计是昨晚那个被他损过的人看不惯他那张嘴,就对他下了药?”
“也有可能,我早年游历时,在北朝待过一段时间,”柳苏木说道,“那北朝太子可是出了名的毒舌。”
如此看来,是她想得深远了,既然行刺却不伤慕倾澜的命,只是对他下了噤声药,难道真的是他得罪的人太多,有人不惯着,动手了?
解忧耸耸肩,管他呢,总归和自己没关系。
柳苏木去安排小药童给关冶送药,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瓷瓶,面红耳赤的走到涟漪面前,“涟漪姑娘,上次你跟我说过之后,我想向你们这样的,肯定难免不了磕磕碰碰受些伤,这是我自己研制的伤药,止血去淤效果很好的。”
“不需要,我皮糙肉厚,”涟漪拒绝道,“姑娘,我去外面等您。”
说完便离开了后院,柳苏木手中还举着药瓶站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涟漪的背影。解忧秋眸微转,红唇浅勾,“师兄是因为喜欢才想对涟漪负责,还是只是为了负责而负责?”
柳苏木不解的看了一眼解忧,坐了下来,“还请师妹求教。”
“嫁娶婚姻,对男子来说他们看到更多的是责任,可对我们女子来说,责任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感情,”解忧睨眼看向柳苏木,“在师兄看来,两个人若是没有感情,只是因为责任而结合,那他们会幸福吗?能长远吗?”
“我不知道师兄具体是怎么想的,你想娶涟漪,仅仅是因为那天进去的人是她,看到的人是她,所以你才想娶她?”解忧问道,“若是那天进去的是其他人,那师兄是不是现在想娶的人就是她了?”
柳苏木沉默了,低头深思。
“男女感情之事没有师兄想象的那么简单,”解忧说道,“我把涟漪当成自己的亲人,而你是我师兄,是我的半个哥哥,所以我不偏袒你们任何一个人,也不想让你们受到伤害。师兄你好好想想,自己对涟漪,究竟是感情多一点,还是你心中的责任多一点。”
“或许如师妹所说,是我把它想象的太单纯了,”柳苏木沉声道,“师妹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当然,若是师兄对涟漪是认真的,我也不是不愿意当一回红娘,”解忧打趣道。
柳苏木弯唇一笑,“谢谢师妹。”
“不过师妹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柳苏木问道,毕竟解忧前几天已经跟他们说过想在家守着江夫人,可能就不会每天都过来了。
“嗯嗯,”解忧神色严肃道,“师兄游历山川,见识广,我想问问师兄对下咒一事可熟知一二?”
“下咒?”柳苏木蹙眉道,“下咒这等阴险邪恶之事,师妹怎么突然提起它来了?”
“哦,是这样的,”解忧浅笑道,“我这些天也是突奇想,既然这世上的疑难杂症,都有它的解决之策,可是为什么对于这种巫蛊之事,我们医术上却没有任何的应对之法,只能靠神灵吗?”
她垂下眸,低沉道,“若是有一天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遭遇了这种事,那我们岂不是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他们受苦吗?”
噬心碎骨之痛她没有感受过,可是她感受过万箭穿心之痛,但这又如何能与谢云祁感同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