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冷冽弯刀,谢槐确实不偏不让,稳稳的站在原地。
只见那弯刀就要割破谢槐喉咙前一寸,莽古尔泰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质问道,“快说,你是不是奸细?”
鳌拜此时也将一只手按压在弯刀刀柄之上,要是谢槐说错一句话,就让他血溅当场。
可谢槐轻松笑道,“没错,我就是奸细。只是我这样答,旗主你真的愿意信么!”
没料到眼前这人会干脆答应下来,还反问自己,莽古尔泰一时愣住不知有何反应。
“哈哈,谢槐没想到你是个有勇无谋的蠢人”,鳌拜目的达成,手中弯刀猛地拔出,对着谢槐的脑袋就是一刀,“受死吧,老实的蠢货。”
就在鳌拜以为谢槐必死无疑之时,却听见一声“叮”的响声,随后只觉得胸口被人推了一把,失重踉跄的向后退了两三步。
推走鳌拜那人正是莽古尔泰,只见架在谢槐脖颈处的刀缓缓松开,而是将弯刀对准了那鳌拜。
谢槐刚刚有赌的成分,要是那莽古尔泰不为自己挡下这一击,自己也会抬腿踢落鳌拜手中的刀,再挣脱出莽古尔泰架在脖子上的刀,挟持他离开这里。
幸好刚刚谢槐赌对了,不需要自己动手,有一莽夫替自己出手。
鳌拜愤愤骂道,“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你要为了奸细来伤我,就不怕我向大汗告状。”
不等这莽夫回答,谢槐就插嘴说道,“我奸细这事,旗主早就知道,又何须你在这里多嘴。你今日刚刚来到这喜峰口,连人都记不全,就想杀人立威,根本不把大汗您放在眼里,这厮好大威风啊。”
莽古尔泰只以为谢槐所指,是被傲梅策反,让他作为后金军奸细,进入大明京城打开城门之事,也不知谢槐和刘二牛早已互换过人,只是点了点头。
这话一出,鳌拜不由的一愣,又看向莽古尔泰,却不料得到了个肯定的答案。
鳌拜自然不愿意相信,举着刀质问道,“莽古尔泰你糊涂啊,怎么能留一个奸细在身边,这谢槐我可是见过他和袁崇焕待在一起的。”
谢槐轻笑道,“大人是不是记错了,我可不是什么谢槐,旗主你对我熟悉,要不就由旗主你来说吧。”被谢槐往抢功立威这样一引导,莽古尔泰心中也有了些许计较,大骂道,“镶黄旗虽是上三旗,我正蓝旗是下三旗,可你一个小辈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旗主放在眼里。
别说是你了,就连你镶黄旗旗主在我面前还要忌惮几分,哼,就凭你这小辈还敢拿刀对着我。
你们镶黄旗的人就那么目中无人,是真不把我们正蓝旗放在眼里是么?”
这一声骂声吸引了在场正蓝旗士兵,纷纷扭头看向自己旗主所在位置。
多年来身处于下三旗的他们,一直被上三旗的人欺压,早就憋着一股火了,都纷纷攥紧拳头。
鳌拜只觉得被千万双眼睛看着,自己虽处于上三旗最尊贵那一骑,只是现在形势差强人意,不得将手中刀收回刀鞘里。
看着有些得意的谢槐,鳌拜恶狠狠看向面前让自己丢脸的两人问道,“还请旗主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我鳌拜心里不服。”
就你这小辈,也来找我讨要说法,你到底是那根葱啊,你配么!
莽古尔泰心中不屑,却只是说,“你只需要知道他叫刘二牛,专给本旗主送信的,我不许你伤害她,你这小辈知道这几点就好。”
鳌拜握着刀柄的手有些白,却没有一个结果,转身恨恨的就要离开。
谢槐可不让他这样离开,为了报复刚刚薅着自己脖领的仇,便挑拨说道,“刚刚这鳌小将把我认错了人,还说见到袁崇焕和那人接触。
要是傲梅格格说的没错,那袁崇焕和你们八旗军可是死敌,你是哪里见过死敌,却又不杀了他。要是你是落入袁崇焕手中,那他怎么不杀了你,反而放你回来,我看你才是奸细。”
如今立下皮岛之功的鳌拜,又得到皇太极的赏识,可谓是红得紫,又怎么会承认当初是被毛文龙所擒,还当过大明奴隶这一回事。
要是成为奴隶这事被八旗贵胄们知道了,自己这张脸只怕是要丢尽了。
鳌拜不知如何反驳这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只是支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好的说辞,便只留下一句,管好你自己,便扬长而去。
虽然只是这短短两句话,却让那莽古尔泰内心生疑,便已达到了谢槐心中所想。
却也是这两句话,让谢槐彻底得罪了那鳌拜,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谢槐看着那鳌拜远去的背景,心里暗想,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估计他心里早就想弄死自己,想来今后也会被人盯上,那不如战决玩个狠的吧。
心中暗流涌动,可表面上谢槐却没显露什么,只是对着莽古尔泰拱手道,“多亏了旗主您英明神勇,不然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莽古尔泰此时注意力不在谢槐身上而是在那抢功的鳌拜身上,只是摆手让他做好自己事情即可,无需在此拍马屁。
告辞了莽古尔泰,谢槐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天,细细思索起对策来。
可还没等谢槐想出什么好计策,便见帐篷外影影绰绰,似有人在动。
没想到报复居然来的那么快,谢槐惊觉起来,朝外面大叫一声,“外面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却没有人应答,只听见“嗖嗖嗖”三声,帐篷被飞进来几枚弓箭洞穿,朝着谢槐所在飞来。
谢槐连忙拽起那张破烂的毛毯,如同螺旋桨般在空中抖动起来,将这弓箭打落在地,却还是有一支箭划破了肩膀。
生怕在被再度袭击,连忙趴在地上,此时只觉得肩膀疼,止不住的痛快叫喊。
帐篷外的又是几轮弓箭齐而入,谢槐是趴在地上的缘故,也没有进行格挡的必要,却在此刻咬紧了牙关,不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