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怎可,怎可跪地!”
突兀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袁朗看着从板车上颤巍爬起来的人,眼含讽刺,“拓跋冥,成王败寇,他是失败者,难道不该像我下跪?”
拓跋冥双目通红,抬眼与之对望,“是!成王败寇,是该下跪!可他是我黑虎国君,就必须顶天立地,哪怕是战死也绝不能倒下!咳咳咳!噗————”
一口鲜血自其体内喷涌而出,他身形微晃,向后直直栽了下去。
“拓跋将军!”
宗明眼含热泪,上前一把将人接住,“将军,您怎么样?”
“没,没事!”
拓跋冥哽咽摇头,伸手拍了拍他,宗明立马将人扶坐起来,就见这人,再次向袁朗开口,“华夏帝君,我黑虎国作茧自缚,会有此一劫,已是注定。
只是,只是,拓跋冥求您,今后,不管华夏是攻打黑虎,还是怎么,求帝君大人大量,不要伤害百姓,哪怕让他们当奴隶,也不要伤害他们,至于其他人,我,我……噗……”
他一阵气血翻涌,急血攻心,再次呕出血来,溅得自己满头满脸都是,宗明和士兵看着难受,让他别再说了。
“不,再不说,就,就没机会了!”
他眼含热泪,转头看向跪在地上愣的拓跋宏等人,眸中满是悲凉,“当初,若不是你父王杀了宗明父亲,大家又因宗明年幼,血统不正,乃是马奴之女所出,这王位怎会到你头上?”
“你说什么?”
拓跋宏猛站起来,对其怒目直瞪,“当初你们不是说已经把这杂种解决了吗?”
他愤怒指着面无表情的宗明,讽刺大喝,“敢情都是骗我父王的?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不仅心思不正,还把黑虎国遭遇的一切算到本王头上,当真可恶至极!”
拓跋冥见他如此无耻,气得直喘粗气,“你,你……”
“我什么我!”
拓跋宏越说越气,渐渐地有些口不择言起来,“当初是你先跟王一川,庞文龙还有朱波,安南,天狼三国勾搭在一起的,说要为百姓谋利。本王只不过是玩儿几个女人和小哥儿,罪名可没你大,你……”
“闭嘴!”
宗明大喝出声,让手下扶住拓跋冥,随之对其拔剑相向,“拓跋宏,疯之前,先看看场合!”
他头冒冷汗,真怕这个傻子说出不好的话,将华夏帝君激怒,届时大家就别想活着离开。
只是,他明显高估了拓跋宏的智商,这人还要叽叽歪歪,说话越来越难听,如他所想,袁朗被激怒了。
“放肆!”
其大喝出声,手掌猛然翻转朝上,释放出无数雷电,迅扬手挥出,那蓝紫雷电就如长眼一般,朝着拓跋宏与其身旁的黑虎贵族汹涌而去,在他们的尖叫声中,将人一一缠住。
袁朗神色微凛,继而用力一甩,五指紧握,那些人便如破布一般,被凌空扔到了华夏边境线内,重重砸在地上,顿时痛得哀嚎不已。
他这才满意出声,“各位兄弟,将尔等手中马鞭递给乡亲们,让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怕打死人,只管泄愤,万事有朕顶着!”
众将士纷纷应声,一个个激动地翻身下马,将手中马鞭递到愣怔住地百姓手里。
“各位乡亲,都动手吧!”
百姓们感激不已,当即紧握马鞭,哭着大喊,“女儿儿子!爹娘阿么为你报仇了!”
“孩子,你们在天之灵,都好好看着,我们定将这些畜生打死替你们偿命!!!”
众人扬声痛哭,手举马鞭,纷纷冲向大声求饶的拓跋宏等人,狠狠地抽打起来。
“啊啊啊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打死你个畜生,打死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打死你们,呜呜……”
“救命好痛!住手!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
“啊啊啊啊啊!我要痛死了!!!”
鞭子击打在皮肉身上的脆响,夹杂着拓跋宏等人的惨叫,以及百姓的哭骂声,霎时在空旷的四野响起。
所有人默默看着他们,眼中有悲哀,有同情,有无奈,还有悔恨,只是,没有去阻止这场刑罚,尽管那被人虐打的人群里有黑虎国的国君。
华夏军人认为,他万死难辞其咎,而黑虎国人,同样认为他该死,反正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他们当亡国奴已是注定,既然如此,那就让这废物死在前面,先解解大家的心头之恨吧!
啪啪啪啪啪啪————
时间渐逝,鞭刑还在继续,拓跋宏一行人已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看着惨不忍睹,只剩出气多进气少了。
囚车里的王静姝望着眼前一幕,害怕得全身抖,她紧咬着下唇,将呜咽声死死吞进咽喉,不敢出一点儿声音,生怕别人注意到她,将自己也拉过去行刑。
只是,天不遂人愿,她的肚子渐渐绞痛起来,不过一会儿,身下更是涌出热流,王静姝看着被血染红的衣衫,害怕地忍受不住失声求救起来,“救,救救我,救救我!我要生了,救我……”
可惜,没人理她,王静姝痛到不行,她委屈得靠在囚车上,紧紧环抱着高耸的腹部,冷得直打寒颤,而身下的血,也越流越多,直到将整个囚车染红,又流向四处,随后滴滴答答地坠落在滚滚黄色之中。
宗明侧头看其一眼,眸中闪过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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