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大家都长眼睛看着的,”沈牧一脸正色,“原来我们还以为那孩子是调皮不好好读书挨了打,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冤枉他了。”
说着还摇头叹息,一脸的愧疚,其他源口村的人也都议论纷纷,专门说给桃李村和那些外村人听。
江村长更是补了一刀:“我说呢,村学也都开了二三十年了,我们几个村来读书的哥儿也不少,不乏聪明伶俐的,竟然一个也没考上秀才。。。。。。”
这话是沈牧教的,可是江村长一路上越琢磨越对,可不是大家都白上学了嘛——真一个秀才也没教出来。
这话就有点杀人诛心了,桃李村包括周边几个没有村学的村子的人,为什么敬着王启山?
为的不就是王启山开村学,人家想自家也出个秀才吗?
可是他就还真一个都没教出来!
原来大家不敢也不会往深了想,现在有人提出来了,甚至把他人品不好的证据摆在眼前,家里有人在村学上学的人家眼神都微妙起来了。
王启山这下是有口难辩了,人家没揪着他打学生的事说,说的却比打学生的事还严重。
他脸色铁黑的站在门口,真就被源口村这群泥腿子架了起来,忍了又忍,只好把王大江叫出来赔钱。
王大江见躲不过去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家拿钱,包括其他欠钱的几人,在江氏众人的强势下都还了钱。
不过收了钱,江村长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对着众人道:“我们源口村的孩子是不敢在此地读书了,今天来找你们还有一件事,就是来给我们村连被打的那个在内,五个孩子退学的!”
沈牧声音清冽,此时大声的补了一刀:“都已经有个孩子被打废了,这要是其他的也被打了,我们村此后二十年都没好苗子了!”
王启山闻言眼神更冷,冷哼一声:“无知匹夫!这不是你们退学,是我王启山不教了!日后绝不会再收源口村的学生!”
他脸上不屑,源口村根本没有秀才,退了学更别想出秀才,他倒要看看他们村里人以后能不能齐心!
江村长情绪稳定,“好,那就叫我们村的孩子收拾东西出来吧!”
王启山朝王大江使了个眼色,王大江就进了村学,不一会儿撵着四个年纪大小不一的书生出来。
源口村一共五人在这里读书,除了柳哥儿,其余四个都在这儿了。
王启山见人已经出来,不想再跟这群泥腿子废话,转身就想回去。
江村长又出声了,“王夫子,您怎么走了?!这束修还没给退呢!”
“年初交了一年的束修,现在才六月底,还没满半年呢,您这是赖习惯了,连束修都想赖半年吗?!”
王启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被那么多人围观着,勉强立住身影,怒道:“少血口喷人,老夫正要回去拿钱!”
源口村人过来收了欠款,又接了孩子,还退了束修,一件事没耽搁。
而王启山的人品口碑,已经被揭露的差不多,江初禾虽然在人群中一言不,却觉得大仇得报。
她是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狠狠的锤爆王启山的狗头。
但是跟杀了尖嘴男子不一样,平民打有功名的秀才,那自己也要搭进去的。
沈牧这样的处理,既剥下了王启山道貌岸然的皮,又让他失去了不少学生。
江初禾觉得自己学到了,当即低着头,两眼通红,特意融入一群外村的妇女中。
可怜巴巴道:“我可怜的弟弟,不过是因为村里的事,手差点被打断。”
“婶子们家里也有哥儿在这儿读书吧,以后可要小心的,别惹了王氏的同窗。”
“今天我弟弟能因为这事儿被打,明儿个旁的事惹了夫子不高兴也可能是被打吧。”
她看着大家对王启山质疑的眼光,和窃窃私语的讨论,知道已经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