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镇上的的过年氛围越来越浓。
来来往往上街置办年货的人们,肉眼可见地持续增多。
并不宽的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时排起了长龙,拥堵的时候,整条街上,都是不断响起的喇叭声。
还有众多的摩托车,电动车,趁着一切可以钻的缝隙,抓住每一个时机,见缝插针,或快或慢地穿行在车流和人流里。
街旁的人行道上,几乎被家家户户摆出来的摊位占满了。
这让本就不宽敞的小街,变得更加拥堵。
很多摊位或者店铺旁,总要备上一个大音响,不停地重复播放着那上个世纪流行的经典歌曲,或是喜庆的音乐,以及更多的“大促销,大酬宾”的震耳欲聋的广告。
这让整条街上,都充满了过年的喜庆的氛围。
提着大包小包,甚至长长的拖把,锄头,牵着娃娃们,在人流中穿梭的人们,似乎却并不介意这尖锐的喇叭声,音响声,只是认真地寻找着店铺,物色着过年需要用到的一切商品。
到了店里,或者街边的摊位前,就仔细地,翻来覆去地,挑选着他们想要的商品。
一边看,一边询问。时不时故意说出点商品的毛病,用以作为砍价的筹码。
但只要遇见了合适的东西,习惯性地,甚至象征性地还一下价以后,就会痛快地拿下,付钱,走人。
随后继续寻找下一个需要购买的商品的店家,或者摊位。
许是他们已经非常清楚这市场的规律。
临近年关,东西就是抢手,就是贵,已经习惯了或者默认了。
因为,到了这年边上,他们地里,塘里,家里产出的东西,也会卖得更贵一些。
又许是,一年就过这么一次年,外面上学或者打工的孩子们,都已经或者即将回来了,置办点过年用的东西,让家人们,孩子们,以及即将来拜年的亲戚们,这个年过得更舒适,更美,花点钱,不算什么。
又或许,家家户户都办年货,都热热闹闹过大年,在外或者在家忙活了一年,要犒赏自己,更不能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显得寒酸了,甚至不如别人,丢了面子了。
平时抽5块钱一包烟的人们,不论如何,过年的时候,你看到他手上的,一定是芙蓉王,甚至是华子,黄鹤楼,和天下。
总之,杨旭感觉,过年的时候,似乎这农村里的人,都不把钱当钱看,当钱花。
有时一家人偶尔被冲散了,走远了,就扯起嗓子,吆喝几声。
于是那音乐声,广告声,车的喇叭声,以及人群里的吆喝声,交流声,以及管理秩序,引导交通的口哨声,甚至偶尔试放的烟花,鞭炮声,小孩子们的枪声,砸炮声……声声入耳,汇成了一曲奇妙而又熟悉的,年关大合唱。
遇上天气好,冬日里的阳光明媚,倒还干净清爽。但若是遇上阴雨天,再加上满街的水坑和泥泞,活生生就能画出一张声色俱佳的年关上河图。
杨旭带着萧潇,在街上扎实地感受了几回。
尽管几乎偏向于混乱,但萧潇却一点都不在乎,去了一次还想再去一次,乐此不疲。
杨旭也感觉,不知为何,就是这种混乱,嘈杂,却能让人深深地感觉到,年来了。
比起大城市里,年前的商场市里的热闹,年后清净无人的干净街道,杨旭倒更愿意置身于这种混乱和嘈杂当中。
即使就是到了萧潇家,从镇上到市里,这种差别,都能明显地感受出来。
三天后,杨旭陪着大学回来的小舅子,和萧潇,回了萧潇老家。
这也是个传统的习俗,俗称“回门”。
结婚三天以后,回女方娘家。
而且要小舅子上门来接。
市里的秩序,就井然许多。
但同时,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年味儿,不是那么浓了。
也许,这就是萧潇喜欢体验那种方式的逛街的缘由吧。
按照礼仪,杨旭给岳父岳母送上肉,鸡,以及各种礼品,同时孝敬了一万块的过年礼。
这也是习俗,俗称“送年鸡”。
到了年关,晚辈给长辈们送过年物品及财礼。
这是杨旭和萧潇商量好的,意在把老人们的红包钱都给退回去,双方老人,一家一万。
送多了,怕老人们不接受。
因此,就选了个不多不少的数目。
在萧潇家待了一天,两人又赶回杨旭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