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智明也如他所愿,假装没有现老父亲哭了。
那么,许承志真的要回来了吗?
他确实要回来了,连赟头一个知道这个消息,而后就开始瞎编一个说是受了自己姥爷恩的隐士高人。
这个隐士高人找到许家,现许府已经变成了连府,就找到连赟,说是可以帮他给舅舅送信,连赟多天真啊,他信了,真的给舅舅写信,希望舅舅能来救自己和阿娘还有弟弟。
高人带着信走了,过了一段时日,高人带着回信回来了。
所以……
“舅舅要回来了?舅舅要回来啦!”
连逸海豹鼓掌:“好耶!”
连赟动作和连逸同步。
嗯,不是他幼稚,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子,要伪装嘛。
“赟儿真棒,不过下次可不能随便一个人出来说他是高人,你就信,万一遇到骗子怎么办?当然啦,这一次可多亏了赟儿,要不然阿娘说的谎话,还不知道能镇住他们多长时日呢。”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连枝和连夫人。
许愿不讲武德,明事理的大人都说大人之间的恩怨,和孩子无关,从来不会在孩子面前说大人坏话,许愿就不,她就说。
最近连夫人身体大好,然后她现了当初那个高人是骗子,对于许愿说的话也产生了怀疑,又开始让人过来叫许愿过去给她请安。
起初只是试探,许愿去了,她自然不可能真在那儿跪着。
当然,别人眼中,她的确是跪着的,虽然其实跪着的人是连夫人,她则是霸占了连夫人的位置,享受着伺候,并且阴晴不定,上一刻还一脸笑,下一刻就给身边人一巴掌。
那些个平日里仗着得连夫人宠幸,对原身各种甩脸子卡着本该属于府中主母的份额,让原身过得还不如下人的老婆子,今日就觉得夫人越来越难伺候了。
偏她们还不得不伺候,有了讨好连夫人获得的尊荣和富贵,让她们再回到自己最开始的位置上去,她们却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连夫人再难伺候,她们也要咬着牙陪着笑在一旁伺候着。
大不了找机会泄出去。
显然,那边天不亮就跪着给连夫人请安的女人就很适合。
连夫人就感受了一番来自她曾经信赖,觉得她们很会讨自己欢心的老婆子们的磋磨。
她有口不能言,只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离奇古怪的梦境,她成了自己儿媳妇,自己儿媳妇则是成了她。
这肯定是那两老不死的鬼魂在作祟。
连夫人又怕又惧,等许愿请安结束离开,连夫人恢复了自己府中老夫人的身份,立刻抡圆了巴掌将之前难为自己的老婆子打得原地打转。
老婆子:……
特么,她又哪里惹连夫人不高兴了?
她委屈,可她不敢说,不但不敢说,还得赔笑自己打脸,说自己肯定惹连夫人不开心了。
那可不是惹她不开心了?
连夫人可不会觉得真是许家那两老不死的鬼魂在作祟,凡人怎么能是鬼神的对手,所以这几个老虔婆也是无辜的,她只知道这几个老虔婆方才可是各种手段往自己身上折腾,眼下恢复了身份,岂能放过她们?
身边的老虔婆折腾许愿的时候,连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的顾虑只是不能太明显,样子还是要做的。
毕竟她儿子在外头结交有身份的人,需要顾惜名声。
等轮到被折腾的是自己了,她顿时大怒,恢复身份后打完这些婆子还不算完,让人去叫了牙子上门,竟是当即就要将这几名婆子给卖出去。
这下子这些婆子连心里的怨怼都不敢有了,纷纷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地求饶。
连夫人冷着脸,无动于衷。
见求饶不管用,一部分人仍旧在求饶,只是已经不怎么抱希望,只是盼着连夫人能够大慈悲,收回卖她们的主意。
另一部分人,却是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肮脏玩意,你还真当你自己是连夫人了,我呸,人家赵家周家王家的老夫人,是家中的定海神针,你呢?你是个什么玩意?
年纪一大把,不思家中长幼有序尊卑分明,反而带头伙着下人磋磨自己儿媳妇,若是你直接勒令你儿子把人给休弃了,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可瞧瞧你都在干些什么,当了婊子,还要学人家立牌坊,一面磋磨人,一面又要装模作样,被人喊上几句夫人,你就真当自己是夫人了。
你是个锤子,你就是个老寡妇,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养个儿子也是个白眼狼,是个混蛋玩意儿,这就叫歹竹出歹笋,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今日耍威风要卖了我,但我等着看你的明日,我看你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