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主倒是想摆,被周家和赵家联手压了下去。
你摆个嘚,信不信只要你敢摆长辈的谱,对面就敢掀桌子把你给砍了?
他自己被砍没关系,但是不要把血溅他们身上。
别拦下的王家家主还有些甩脸子,但没人管他,他坐在旁边喝闷酒,而周德则是话锋一转,提起了连枝。
“连小儿狂妄至极,以替你守着家业的名义,从世侄女那儿哄了支持,一朝大权在握,立刻就翻脸无情,将许府的匾额换成连府,妄图与我们同起同坐。”
至于结果嘛,看眼下三家都在,唯独没有连枝,就能看出他们三家的态度如何。
许承志出门多年,经历的勾心斗角并不少,他能走到今天,不是单单靠着勇武就能达到的。
总有些人,上了战场是个狗熊,遇到敌人就吓尿,只能躲在后方当缩头乌龟。
一旦战事结束,他瞬间又抖起来了,讲究什么人脉靠山派系,打压下属,欺压自己人,玩弄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比谁都六。
在如今的许承志眼中,那样的人,哪怕是自己顶头上司,其实也就和个纸老虎没什么差别,时代变了,不是以往能够容他玩弄阴谋诡计的和平时代了。
经历了许多之后,回头再看到这些熟悉的世伯,许承志突然现,他们义愤填膺,替自家不值,对连枝破口大骂,可其实究竟几分真几分假,自己竟然全然不在意。
随意应付上几句,原本准备好的美人也没机会上场,因为来人是许承志,许承志归家,肯定是第一时间挂念着自己的亲人。
而他离开之前,家中就只剩了一个嫡亲的妹妹。
如今这个妹妹过得还不怎么样,谁有时间听他们哔哔赖赖?
周德是个人精,说上几句,看许承志兴致缺缺,立刻便止了话题,随后提起了连家近日一直在寻找高人,好像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的事。
等该给的信息给完,周德当即让许承志先回家去,叙旧什么时候都能叙,不急于一时,顺带着将自己等人之所以设宴的初衷和担忧也说了出来。
周德为人处世说话做事,都是看人来的,这种行为,无疑让人极为舒服。
许承志也不得说,清平镇这些世伯,除去极个别,一个个倒都是人才来的。
这个极个别,指那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没有周德和赵家世伯拦着,立刻就会当场作的王家家主。
许承志放下酒杯,就着周德的话,当即告辞离开,留下弟兄们继续在醉仙楼吃喝,自己则是先行返回了曾经的许府。
手下人一点不担心,除非清平镇县衙中的府兵外加三家豢养的护卫家丁一起出动,还是设伏伏杀,不然许承志没可能出事。
连府看门的家丁压根不认识许承志,忠于许家的老人早就被换了一遍,不忠于许家的老人,也因为知道连枝母子曾经的落魄,从而被寻了理由和借口打了出去。
如今在连府伺候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新人,他们自然不可能认得许承志这个曾经的许家大公子。
见许承志一身甲胄,佩戴兵器,看着就不好惹,不由得先怂了几分,把门关上,隔着门问:“你谁?”
许承志也不和他废话,转头就走,连枝母子后来把许府扩建了一部分,用来容纳连枝的姨娘,以及伺候府中姨娘以及他们母子的下人。
然而其余布局,仍旧是许府的布局。
许承志从小在许府长大,自然不可能对自己家感到陌生,他从大门位置离开,翻墙而入。
进门之后先不露身形,听着周围下人闲聊。
“老夫人不是病了吗?听去伺候的李妈妈说,老夫人那压根不是真的病了,是被吓的,听说人都吓得胡言乱语起来了,一会说自己是主母,一会又说自己是老夫人,总之,疯疯癫癫的。”
“岂止是疯疯癫癫,人还变得极其古怪,黄婆子你们都知道吧?从前可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平时别说咱们,就是府中姨娘,都得看她眼色,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黄婆子被抽了几大嘴巴子,当天就卖出去了。”
“哎,幸好咱们只是府中的小丫头,杏儿姐姐她们压着咱们不让咱们出头,咱们也不想出头,就在这厨房混着也挺好的,出头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
“可不是么,杏儿姐姐压着咱们,她自己却成了老爷的姨娘,不过杏儿姐姐好像也病了,听说也是让吓的。”
“咦,难道府中真的有脏东西?”
“不知道,先前不是给小少爷祈福吗?来了很多大师和道长,但是没用,那些大师道长说是回去请师门长辈,这一去不回,狗子被主家责令去请人,结果寺庙道观都空了,人家早就跑了。”
“怎么跑了?”
“谁知道呢,我看啊,也是让吓的。”
“哼,咎由自取,谁家家里是这么苛待主母的,老夫人自己成天让人天不亮就去给她请安。
前年冬日,冰天雪地的,主母天不亮就跪在门口,脸都冻得青紫一片了。
两位少爷心疼主母,话都说不利索呢,哭着求老夫人免了主母的请安,老夫人不也没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