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洒了一地,湿了冯止安的衣袍和长靴。
“草民没有教陛下的本事,草民告退!”
冯止安一甩袖,愤怒离去。
当即冯止安就去凤府找凤钦请辞,具体缘由一直没说,只不停重复女帝不可教化,野蛮粗鲁。
但没抱怨几句,冯止安抬头,注意到凤钦的脸色比之往常更冷几分。
“送冯先生回府。”凤钦道。
冯止安闭了嘴,才反应过来,哪怕他没有直接开骂,那也是在背后藐视天子,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匆匆告辞。
逼走冯止安之后,地上的狼藉也让宫人收拾干净,楚云颂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忽然就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起来。
她知道明日大概率是见不到冯止安了。
这位痴琴又高傲的人,怎会容许他人亵渎在他心中有如神明的琴。
楚云颂想起之前,是听过凤钦弹过一次琴。
京城城楼之上,叛军攻皇城之夜,风雪肃杀,血腥弥漫,他的琴声飘扬在天地,空寂又辽阔。
舒朵觐见。
楚云颂让人带她进来。
宫外一别,不知道现在巫马和硕可还好。
舒朵是红着眼睛见楚云颂的,系在她身上的铃铛有一下没一下的响。
“大周的皇,请你看在巫马和硕救了辛歧的份上,请务必答应我一件事。”
楚云颂道,“你说,只要朕能做到,都会尽力去做,但朕也没法看着辛歧去死。”
就像舒朵没法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巫马和硕死于蛊毒一般。
舒朵摇摇头,“不,还有别的办法,大周的皇,请赐予辛歧的血,辛久当每日只需要服用一小口原宿主的血,就能够尽量安抚体内的蛊虫。”
“辛久当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大周京城到滇国的路途太远了,他会半路撑不住的,只能够拖延时间,我会立马赶回去找王母,王母和长老一定有办法的。”
但所有的前提是,巫马和硕真的能够撑到舒朵来回一趟。
这是舒朵没有说出来,也最为沉重的。
“仅是如此的话,朕代辛歧应下了。”
巫马和硕毕竟救了辛歧一命,还在代辛歧受罪。
于情于理,楚云颂都没法拒绝。
辛歧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好,楚云颂准备回头让太医院多给辛歧补补血。
“谢了,大周的皇,”舒朵继续道,“我还有另外一个请求,请把辛久当接进宫中,由我的人照顾,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带他出宫。”
舒朵担忧她走之后,滇国来大周的使臣会察觉到辛久当的存在。
他们对辛久当是对叛徒的痛恨,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要楚云颂庇护巫马和硕。
楚云颂也答应了。
这里是大周的地盘,别说滇国的使臣来要人,就算是北蒙王,都要忌惮几分。
舒朵回头去接巫马和硕进宫。
“这是御赐令牌,还不让开!”
舒朵的马车直接入宫。
楚云颂去看巫马和硕。
蚕王蛊的威力强悍如斯,哪怕在精通蛊毒的舒朵面前,也照样折磨巫马和硕到不成人样。
楚云颂另外拨了宫殿,离太医院不远,又派了人手过去,与舒朵的人一同照顾,另外只告诉了柳公绰,请他多多医治巫马和硕。
“老臣定然全力而为。”柳公绰了解来龙去脉之后,也是一番感慨。
柳公绰有了辛歧的经验,将摸索出来的经验也用在巫马和硕,为其吊命。
楚云颂带舒朵去见辛歧。
看见辛岐的时候,楚云颂怀疑看错了。
先前来看辛歧,分明恢复得不错,可现在的他,脸色苍白到没有人的血色。
舒朵不敢置信地问道,“大周的皇,您不是说他清蛊毒后已经渐渐好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