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叔别问了,一上午摔碎了十个盘子,他现在正自己恼自己呢。”
于巡检恍然,见宁乐绷着一张脸好像所有客人都是他的仇人一样,挠挠头,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在宁县令在时考个秀才多好,教个书也比干这些他不能干的强。”宁县令待所有人都很和气,于巡检感念其好,即使宁乐再胡闹他一直以来也只是怒其不长进。
“他认识的字还没我多呢。”苏烟得意洋洋地说。
胡氏在他的耳朵上拉了一下:“你二姐怎么告诉你的,再说这种话,看她不骂你!”
苏烟扁扁嘴。
“对了,明天新县令大人就要上任了,中午时到,在你们这儿订一席,明儿午时送到知县宅去。”于巡检说。
胡氏应了。
啪嚓!
盘子的破碎声再次响起,已经习惯了的众人回过头去,见宁乐正蹲在地上,表情呆呆的,脚边是一盘撒了一地的回锅肉。
厨房里的回味额角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再也忍不住,围裙往料理台一摔就要出去宰了宁乐。苏妙慌忙扔下炒勺,抱住他的胳膊,笑着劝道:
“小味味你冷静一下!冷静!”
“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摔碎的全都是我做的菜!”回味咬牙切齿地说。
苏妙呵呵笑了两声,拉着他的胳膊,顺着小窗户望向窗外,头疼地叹了口气。
作为外场管理人员的苏娴同样头疼地叹了口气,掏出本子记录道:
“第十一只盘子外加一盘回锅肉,刚好扣满你两个月的工钱。”
宁乐同样觉得恼火,在众人的注视下脸上烧,狼狈难堪,他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垂着头,既不捡盘子也不动弹。
一个人几步走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拎起来,冷冷地看着他。
“苏小妹火了!”
“婵姐儿的个儿竟比宁乐高一头!”
“是宁乐太矮了,宁乐要吃亏吧!”众食客“心潮澎湃”地窃窃私语。
“三姐好可怕!”苏烟捂住嘴巴,怯怯地说。
一米七五的苏婵将一米六出头的宁乐很凶地拎了起来,宁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因为她比冰块还冷比棺材还阴沉的表情有些胆怯。
“这家菜馆是二姐倾尽了心血开起来的,你若再敢这样糟蹋,我宰了你!”她一字一顿冷冷地警告道。
苏妙愣住了。
宁乐呆了一呆,她警告的目光让他心里翻滚起了火气,这股火气却仿佛被一层膈膜压抑在心底无法泄出来,他觉得自己无法直视她的眼,于是别过脸去。
“婵儿!”胡氏连忙唤道,又对宁乐说,“阿乐,你别在前头了,去后面看看妙儿有什么活要干。”
苏婵冷冷地瞅了宁乐一眼,手一松,扭头走了。
宁乐一脸难堪,摸摸衣领子,也不管撒了一地的菜,转身,气冲冲地向厨房去。
得福人好,上前来收拾残局。
苏娴郁闷地叹了口气,有个不能用的帮工,作为管理者真是火大!
宁乐进入热火朝天的厨房,也不说话。苏妙看了他一眼,淡声道:
“我这边不用你帮忙,你帮同贵吧。”
“啊?”同贵大吃一惊,望向周身散着生人勿进气息的宁乐,挂着干笑,硬着头皮小声说,“宁小、宁大哥,后巷的柴你能劈劈吗?”
宁乐看了他一眼,把同贵吓得小心肝一颤。
宁乐推开后门出去了,把正趴着打嗝的小狐狸唬得刺溜钻进狗屋里不肯出来,一上午它吃了许多被弄洒的菜已经撑成了球,不想再吃了。
巷子的尽头搭了一个小棚子,里面堆满圆木,旁边放了一把斧子。
虽然看过两次,宁乐却从来没有劈过柴,拿起斧子想了想,双手举起来用力劈下去,第一次劈了个空,圆木歪倒在一旁。他有些窝火,重新摆好圆木,再次高高地举起斧子,这一次虽然劈到了,却不知是力道过大还是角度不对,劈柴虽然裂开却有一块小小的木片冲着他的脸直飞过来,他吓了一跳,闭上眼睛,木片在他的眼角擦过,虽然没破,却很疼。
他倒吸了口气。
“宁大哥,你这样劈柴不行,这么大一块柴放进灶里烧的不均匀会影响火候,师父会生气的!”同贵不放心地跟出来,见状忙说,从他手里夺过斧头利落地劈柴,“你看,要像这样!”
宁乐看着他,同贵比他小两岁,是个才十四岁的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