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爷一夜白头,子德的话他不想信,但是那声音无孔不入,闭上眼睛,珍珠的脸就在面前,诉说着儿子的不孝。
邓鹏飞想起当年父亲要他去接近珍珠时,他是不愿的,一个已经订亲的女子,听说很古板。
父亲说她手上有金矿图,他才勉为其难前去应付,没想到对珍珠一见钟情。
邓鹏飞花了浑身解数,终是博得美人一笑,珍珠美丽大方,端庄,温柔,娴静,无一不让他心动。明明珍珠动了心,她却拒绝了他,她说“鹏飞哥,我知道我喜欢你,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遵,珍珠终究与你有缘无份,以后咱们别见面了。”
珍珠绝然转身,但是她的背影出卖了她,她在哭,背影一颤一颤的,邓鹏飞心都疼了。
邓鹏飞要人也要矿,志在必得。他从风月场所买来一个女子,经自己百般调教,以卖身契相胁,完美勾引得珍珠表哥入巷。
那个男人,木讷,呆板,哪里经得住撩,不消邓鹏飞做啥,顺理成章主幼退亲。
邓鹏飞终于抱得佳人归,前两年情投意合,你侬我侬,倒是琴瑟和鸣,但时间稍久,就忍不住偷腥,想起父亲临死前嘱咐,金矿图没到手前一定要忍忍。
有了子德后,邓鹏飞已经忍到极限,珍珠由以前的心口的朱砂痣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左右看着不顺眼,奈何丈母娘在侧,还活蹦乱跳,掌管着家中一切内务,更辖制着他的一言一行。
邓鹏飞躁动的心着实难耐,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丈母娘下了手。
第一次杀人,他只有欣喜,没有愧疚。
走过捷径,投机成功,他就根本停不下来。
为了得到金矿开采权,他故技重施,勾引芙蓉,又得到了他想要的。遇到芙蓉爹阻拦,他看着芙蓉将自己兑好药的酒倒给他爹,自己倒药时,芙蓉明明看到,她什么也没有说。
一个坏人,他自己可以卑鄙,但是不允许别人使诈,他贪图芙蓉年轻的肉体和她父亲的权势,却厌恶她的无知和恶毒。
邓鹏飞知道自己虽然有了芙蓉,三姨太,以后还有不知多少女人,世间花,恨不得统统摘入怀中。
邓鹏飞心里始终有着珍珠的位置,可是珍珠太闹,鸡犬不宁,权衡再三,他终是弃了她,那安神的毒药是他叫医生注射的。
就算子德将邓子礼做的烂事全说出来,就算邓鹏飞知道那全是子礼做的,他也觉得是别人引诱了子礼,那是他最得意的儿子,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他怎么会认为自己错了呢“子礼做下这些事,都是那个娼妇的错,对,就是她,她若不撩我儿子,我儿怎会犯如此错。”
邓老爷叫人停了三姨太房里的吃用,他要活活饿死她。
子礼手上的厂,邓老爷放出风去卖,没人接手,史思青过来,找邓老爷聊天,喝茶。
邓鹏飞心里如明镜一般,当初他只有一个厂子,做到纺织协会会长时,也是通过这样的法子拿到余下的厂子。
邓鹏飞心里沮丧难过,不卖,那以后就根本卖不出去,只能烂在手上,再委屈,也只能割肉。
史思青以极低的价格得了邓子礼的三个厂子。
子伦和浩然在天津路的房子里庆祝,罗衣和杨婶一起做了好几个菜,两人很开心,喝多了,浩然留宿在子伦家阁楼。
第二天一早,浩然将外套搭在手下,下楼时,现路边斜对面有台车,好像认识,他走上前去,现是汪玉清,他躺在车里睡觉。
浩然敲了敲了汪玉清的车玻璃“哥,你怎么在这?”
汪玉清好像有点不清醒“昨晚喝了点酒,开车出来,头有点疼,想睡得紧,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了,眯一会,没想到眯过去了,怎么?你怎么在这?”
浩然笑“我住这。”
汪玉清说“要不要我送你?”浩然也不客气“那就麻烦哥了。”
车里真有一大股酒味,浩然没有多想。
三姨太上吊死了,她没有娘家,连子娇都没有通知,一床破草席将她一包,一台骡车拖着被丢到了乱葬岗。
至始至终邓子礼都没有出现。
天下起了大雪,子伦顶着雪回到家里,罗衣接过他的包,顺手拿过他的外套,闻了一下“你抽烟了?”子伦伸手将他娘子捞到怀里“想闻烟味,为什么不到我怀里来。”
温馨的屋子,温暖的家,心爱的人,邓子伦觉得世间值得,他很累,拥着罗衣,那空空的心才塞得满满的。
昨天他没有回来,邓老爷叫他回去吃饭。
诺大的一个桌子,就只有子伦陪着邓老爷,半月不见,邓老爷的头白了大半,一下子就老了,他对子伦说“你大哥现在无事可做,你在警察局,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督察长,帮他在你手下谋个职位应该没问题吧?”
子伦没有做声,低头吃饭。
邓老爷叹了口气“他是你哥。”
子伦冷笑“我哥?他给我娘下毒的时候,他怎么没想到他是我哥,他叫人在学堂把子义往死里揍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他是我哥,他命人将子义推下湖的时候,他从没有想过他是我哥,他叫絮儿往我汤里下毒的时候,他也没有想他是我哥。”
邓老爷的脸铁青,子伦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絮儿那里应该还有不少药,老爷不信可以叫人去她那里搜上一搜。”
子伦起身,回了怡景园,天很冷,园子一片萧瑟,前几天,芳姨说大少奶奶房中的张妈在打听罗衣的消息,子伦心惊,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邓子礼的主意“他又要干什么?”
子伦几番留心,暂时没有现人跟着,他下了班先回了省府路,从后门出来,上了浩然的车,果然在路边现有人开车在盯梢。
子伦抱着罗衣,小小的人儿,就是他的全世界“我自己怎样没事,如果罗衣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子伦不敢多想,他以为将罗衣护得很好,又有了浩然的身份作掩护,汪玉清都不知道他和罗衣的关系,他连芳姨都没有告诉罗衣住在哪。
知道邓子礼在找罗衣,子伦心底里非常担心,罗衣和自己在明处,疯狂的邓子礼在暗处,他若做点什么,自己防不胜防,如果自己不先动手,罗衣会出事。
子伦开始让人搜罗邓子礼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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