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爷什么话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到了子伦说的絮儿曾想往他的汤里下毒,他想了好久,也想不起是谁“絮儿?谁是絮儿?”
邓老爷叫来长风,问“谁是絮儿?”长风愣了一下“大少爷的姨娘,叫絮儿。”
邓老爷叫长风带了两个人,叫上大少奶奶一起去到絮儿房里,子礼不在,絮儿正坐在火盘边烤着火,肚子大了不少,好像又有身孕。
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絮儿吓得往后直缩。
长风拉了张凳子给邓老爷坐下,邓老爷黑着脸“给我搜。”
絮儿的屋子不大,一间正房,两间偏房,两个婆子伺候,屋子里的东西也很普通,大少爷又弄了两房姨太太,却大半时间都宿在絮儿屋里。
长风将絮儿屋里的箱笼翻了个遍,看到翻出来的东西,大少奶奶脸都黑了“金条,银元,金圆券,各式钗子和镯子,装了大半箱子。”
男人的人在哪里,钱就在哪,大少奶奶想着自己设身处地处处为了邓子礼着想,每次和邓子礼讨点钱,都要想不少主意,才得他三两施舍,婚后这么多年,从没主动给自己买过一件饰,谁知道这贱人这里堆满了钱财。
这种反落差让大少奶奶整个人都处于崩溃,她将手上的手帕揉成一团。
在一个放衣服的箱子角隐秘角落,一角油纸包着一些粉末,长风拿出来放到邓老爷面前。
絮儿面如土色,那是那年母亲逼着自己给三少爷下的药,自己一直没有机会,想丢没有丢,一直放在角落的。
邓老爷拿着那些白色粉末,问絮儿“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絮儿吓坏了,她跪在地上,磕着头“老爷,这是我娘亲拿给我的,说是要我下到三少爷的汤里,奴才胆小,从来没有下过。”
邓老爷说“你娘是谁?”
絮儿结结巴巴地说“我娘以前是大小姐身边的奶娘。”
邓老爷说“你抬起头来。”
絮儿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抖抖缩缩地抬起了头,邓老爷看到絮儿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如雷劈了一样,这絮儿的模样和珍珠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邓鹏飞的手抖个不停,勉强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不敢多想,对絮儿说“你起来吧,地上凉。”
大少奶奶指着长风手中的粉末,追着问“老爷,这东西怎么处理。”
邓老爷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大少奶奶,声音弱得都听不见“没事了,今天的事别让子伦和其他人知道。”
晚上子礼回来,听得他爹和大少奶奶带人来过,吓一跳,问絮儿“他们来做什么?”絮儿将事细细说了一遍。
邓子礼什么话都没说,絮儿拉着他的胳膊“相公,我怕。”
子礼将絮儿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不怕,我在外面已经买好了宅子,找了两个婆子,东西大半都搬过去了,明儿个,你先过去,这里有我,晚点我去找你。”
邓老爷坐了一晚上。
看到絮儿的那一眼,他就惊呆了,絮儿和珍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流着泪的脸完全重合“絮儿她…。。作孽啊,郝娘,你竟敢?”
邓老爷见到絮儿的那一瞬间,他就明了“芙蓉怀了子伦,珍珠得知,忧郁成疾,子伦刚出生,珍珠听说生下的是儿子,气极,早产生下子俏,那时珍珠日渐憔悴,一副蔫蔫的样子,根本顾不得孩子,我也只顾着哄珍珠开心,没留心眼,郝娘是给子俏找的奶娘,刚生下孩子,珍珠怜她可怜,允她将孩子带来府中看着,没成想那油蒙了心的东西,竟然将子俏给换了,我就说呢,子俏不像珍珠,也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