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齐知道那些脱离他控制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在国外的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了。
看着桌面上的两个塑封袋,他再次尝试唤醒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可却是怎么都得不到回应。
一开始,他只以为是幻觉,因为短时间内接收了太多过去的记忆,他觉得那只是偶尔恍惚一下。
直到走进这个公寓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脑海里还有一道意识,一个极其不稳定却又疯狂想要占据主导的意识。
孙齐拿起其中一个塑封袋,里面是一根红绳,以及一小堆白色粉末。
按照刘子附的分析,因为被自己收回了封印在其中的命理以及附着在上面的记忆,所以骨珠才会化作灰烬,再过不久将彻底消失。
至于另一个袋子里,则是孟婆和崔子玉半推半就卖给自己的那个陶埙。
陶埙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可孙齐猜想,那个不受控制的家伙就是从陶埙里钻出来的。
孟婆说,那是他过去的执念,现在看来,这份执念似乎凝出了实质,想要和他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孙齐将陶埙从塑封袋里取出来握在手中,依旧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在卧室待到天黑,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走了出去。
其他倒还好,生理问题总是要出去解决的。
看着孙齐再次直奔洗手间而去,孟婆和崔子玉也猜出了他的窘迫。
由于他们俩始终保持着隐身的状态,而赫胥自从窝进懒人沙也没再出声,孟婆和崔子玉眼神交流了片刻便一致决定先行离开。
这次是真的离开,而不是躲在哪里继续偷窥。
尴尬的事情见证过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孙齐是拿他们俩没办法,但那位可不好说。
孟婆和崔子玉刚离开,黑猫的耳朵就扇动了两下,并极轻地叹了口气。
孙齐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顺手将客卧的门给打开了,防止思思将自己闷在里面没得吃没得喝。
瞧见另一只猫像是睡着般窝着,他也正愁不知要怎么缓解尴尬,索性就先放一放,等明天再说。
虽然明天他是要去上班的,可在找到合适的话题之前,他是真不敢随便跟那人开口。
倒不是怕再次被剥夺话语权,他相信赫胥能看出端倪,只是他不想在那人面前丢脸。
等卧室里熄了灯,思思才从客卧里走出来,她悠闲地解决了温饱和生理问题,跟赫胥打了声招呼便又钻回了客卧。
以前在白家他也经常自己呆着,但那时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自从来了孙齐这里,即便孙齐不在,也还是有思思和孟婆他们陪着,孙笑笑和刘子附也会经常过来。
现在孙笑笑走了,刘子附怕是会降低来的频率,等将来他的封印解除了,孟婆和崔子玉也会回去。
到了那个时候,就只剩下他和思思,以及孙齐一起生活在这个房子里了。
可看今天这个情况,他们怕是没法儿好好相处。
按照崔子玉的说法,孙齐想要将白术的那部分完全吸收是需要时间的,然而就他自己所看到的,好像不单单是一点排斥反应。
窗外响起细微的拍打声,赫胥抬眼瞧去,竟看见簌簌雪花坠在了玻璃上。
他跃上猫爬架,看着窗外随风飞舞的白雪,一时有些茫然。
等他变回了人,究竟是留在这里,还是去过只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或许像6吾他们那样四处游玩也不错,虽然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钱支撑到现在,但孙家应该会给自己提供足够的旅游资金。
当然,如果要活很久,可能还得学一些赚钱技巧,伸手要钱哪儿有自己赚钱有安全感。
窗沿上堆起一层积雪的时候,卧室里又传出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