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楼烬还郑重地补了个对不起。
可江灼没在听,事实上他是有点听不清。
他努力想分辨楼烬在说什么,所以他得仔细盯着楼烬的嘴唇才行。那双薄唇就在面前开合着,是坐起来稍一抬头就能碰到的距离。
那双唇的滋味,江灼知道。
干燥而温暖,很柔软,像两片云一样。
于是楼烬说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江灼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想亲。
此刻的江灼呈现一个极其矛盾的姿态,他浑身的所有神经都叫嚣着渴望欢愉,可他又不得不将一切都深深压在心底,继而爆发出了浓到化不开的绝望。
“走!”江灼低吼,“滚!别让我看见你!”
楼烬没动:“你自己不行的。”
他就像一座山一样蹲在那里,江灼知道骂不走他,便集全身之力拿起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往楼烬身上砸去。
一边砸,一边骂道:“滚!听不懂话吗!我让你滚!!”
以江灼此时的力道,那些东西根本砸不痛楼烬,可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不想要楼烬的帮忙。
楼烬稍一施法,砸来的东西便向一旁飞开。但江灼却没有停止,于是楼烬面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唇边最后一丝弧度也无影无踪。
他不明白,江灼为什么会像个刺猬一样对他戒备到这种地步。
“你到底怎么了?”
莫非江灼真的没有那些心意么?
这也不可能,人头木通晓世间万物,它不会说谎,只有江灼一直乐此不疲。
楼烬本以为江灼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但这根本说不通,江灼浑身表现出的抗拒就好像在面对一只洪水猛兽一样。
是因为他觉得丢面子了么?
可江灼不像公上胥,虽然位处魔界的极峰,但他从没有那些冠冕堂皇的面子要维护。他我行我素惯了,从不在意旁人对他怎么想——他需要的只有服从,而不是尊敬。
楼烬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对于这人来说,动情……就这么不堪吗?
“我讨厌你!!”崩溃的江灼浑身颤抖,几乎口不择言,“你再怎么自恋也该有个度!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而我又是什么人?!”
“那你说说你是什么人,”楼烬顿了顿,说,“江灼,你说你是什么人,你和我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江灼咬牙道,“你还不如问问自己,从始至终,我们……有过什么瓜葛么?”
楼烬沉默了一会,反问:“难道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