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我联手,让我帮你为你那早死的师父炼制躯壳,甚至不惜用心头血为我解蛊,助我突破瓶颈……”
“那都是为了——”
“为了你的大业?”楼烬轻嗤一声,打断了他,“怎么,修为低微的上仙没法帮你,只有能跟你比肩的人才能帮你找到易明?”
江灼已经难受得不行了,以至于差点没听出来楼烬话中的反讽之意。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只有鬼会相信你说的鬼话,江灼。”楼烬慢慢地说。
他看向江灼的眼神中含着一些非常复杂的东西,有疑惑,有探寻,如果江灼此时是清明的,只要一抬眼就会撞进那双眸子里的认真和怜悯。
但江灼并不清醒,也没有抬眼,高束的乌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一半的脸。
楼烬想替他把那缕头发别过去,却被江灼一把拍开:“别碰我!”
短短三个字,每个字的结尾都带了些微的颤抖——他在害怕。
楼烬不明意味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良久,他终于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在他背后,江灼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瞬间卸下力气,瘫在了墙角。
他听着楼烬的脚步声慢慢走远,然后消失不见。
……走了么?
他已经热到受不了了,只能疯狂地撕扯着自己脆弱的衣襟。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慢慢流失,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药性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一天,还是两天,又或者……
楼烬说过,向舒为了研制这种香费了不少功夫,那么药劲一定也很大,想来也不是轻易能消除的。
江灼又闭上了眼,清脆的鸟啼听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唯独狂乱的心跳声充斥在耳畔,毫无节奏,几乎冲破胸膛。
混沌之间,他好像看到一双乌靴向他走过来,在面前停住了。
是谁?
江灼费力地睁大双眼,入眼却是一片迷蒙。
头顶,楼烬的声音传来了。
“魔君陛下好大的架子,要我出去我就得出去?凭什么?”
江灼肩头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只见去而复返的楼烬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勾了勾唇:“这雅间是我跟人家要来的,你让我走我就走?我不要面子的么?”
“……楼烬!”
“要走你走,”楼烬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微微垂下眸,“去找向舒要解药,再要么就找山欢帮你,或者那个忠心的滕阴也行,就是不知道以滕阴的修为能不能帮到什么忙。”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落在江灼的眼中却是无尽的戏谑。
罪魁祸首竟然还不知死活地扬起眉,火上浇油道:“哟,生气了。”
江灼从不知一个人能无赖到这种程度。
也是,他都快忘了楼烬本来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