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身影几乎和风雪融为一体。楼烬知道那是东极,便扯了扯衣襟,不尴不尬地笑了一声:“这么巧?”
东极:“……”
你不请自来,还在本座的后花园泡了个澡,哪里巧了?
但他只是高冷地“哼”了一声,道:“如果你想问我有没有能消除这火噬的法子,我只能告诉你没有。”
又警告道:“不管是什么,都别打极西之地的主意。”
楼烬:“晚辈倒也……”没想问那么多,就只是来泡泡凉水而已。
他看得出来东极不欢迎他,也没打算久留,临走前又转过身去,本要说什么,想了想,又没说出口。
东极却破天荒叫住了他,讽刺道:“吞吞吐吐,不像你这厮的风格。”
“是吗?”楼烬无声笑了笑,沉默了一阵,才说,“这火,烧到妖界去了。”
东极愣了一下,犹豫了半天,极其别扭地开口:“她……有没有事?”
也是奇怪,他明明担心着山欢,却还是在这冰天雪地里等着爱人的消息。
楼烬突然好奇起来:“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不得不做你不愿意的事来保全妖君,你会怎么选?”
东极还以为楼烬在借此言彼旁敲侧击,立马道:“你别指望我会帮你。”
楼烬笑道:“我知道,没指望,而且也不需要。”
东极冷笑一声,估计还想嘲讽两句,但又想起了先前那一问,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怎么选。
选山欢,还是选天道。
东极犹豫了很久,就好像这个问题真的已经迫在眉睫了一样,但这明明只是寻常一问,他只需要寻常一答,又或者根本不需要回答。
好半天,东极嗤了下鼻,道:“别说我了,你不也选不出?”
楼烬一怔:“我?”
“你想保护的人,”东极意味深长地说,“赴烟,你想保护赴烟,但你却不肯做你不愿做的事,尽管你非得这么做了才能保护他,不是吗?”
楼烬没听懂。
东极抬起下颌,很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未曾和魔骨相融。”
“魔骨?”楼烬笑了,“以您的意思,我之所以不能和魔骨相融,是因为我不愿?”
东极悠长地看了一眼楼烬,仿佛在说:你自己掂量掂量。
楼烬只觉得这事过于荒唐——他迫不及待要得到魔骨的力量,明明是这魔骨不肯认他,到头来却被说是他不愿。
“我选赴烟,”楼烬终于不笑了,郑重地回答了东极的先前一问,“不管有几个选项摆在我面前,我都会选他,而且也绝不存在我不愿意为了他去做的事。”
东极却咧开了嘴,好像胜券在握一般:“那你觉得他又会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