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楼烬时东极总有一种很奇怪的胜负欲,好像一直在极力证明什么,又好像是在嫉妒什么。
听到这一问,楼烬稍微愣了一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东极已经不见了。
他本来还想问问东极为什么会这么问的。
什么叫江灼会选谁?
除了选他还能怎么选,这里有第二个选项吗?
楼烬摇了摇头,正要走时,却猛然意识到了东极真正想问的。
——是选当年的如炼,还是选他。
困境
与此同时,星幕落到了天的那头,混渊海内是少见的宁静。
只有公上胥一个人跪坐在白玉台之上,两手合于膝头,宽大的衣袍上片尘不染。
神界危立六界之首,他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君主。他虽风流无数,却一贯是带着一副神性的模样,从表面上看去,无人知他龌龊,只当他真的是悲悯天下的神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那几乎化成了一座山的身影才终于动了一下。
他口中念念有词着,继而将手心摊开,向面前的夜色递了出去,道:“吾身献祭于此,只求天下太平,早该化为烟尘的人终能去往应去的归途。”
随着这一声,面前的夜色突然扭曲起来,好似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虚境,所有星光皆被吞噬。
从这片虚境中,缓缓传来一个低沉又冰冷的声音。
“虚伪,贪婪,可怜又可悲。”那声音冷笑一声,道,“我看得透你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竟还胆敢骗我?”
公上胥身形一震,“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若真的算起来,你也早该死了,若非那如炼念你当年年幼,手下留了情——”
“那并非恩情,”公上胥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眉毛就皱了起来,显然是很反感这个说法“是我命不该绝。”
虚境里的人没想到他会打断自己,沉默了一阵,随即开始狂笑起来。这笑声肆意又恐怖,就好像黑夜里伸出的张牙舞爪的枝杈一样,公上胥一阵头皮发麻,却仍咬着牙忍了下来。
“你知道,上古神兽不应该参与到这世间的纷争中来的。”那人笑够了,声音比之前更森冷几分,“你已经烧了妖界,如今六界之中只有五界尚存,这样还不够吗?”
“……晚辈明白。”公上胥收回了手,以额头抢地,叩拜下去,声音也闷在了胸腔里,“然而先搅乱太平的是他们,我要让他们全部付出代价,清元,妖君,冥君……”
他一个一个数着。
“……还有那两个人。”
他并未明说楼烬江灼的姓名,可虚境里的人却完全听懂了。
“你在怕,”那声音又笑了一声,讽刺道,“你怕你技不如人,才不惜用这种方式召唤本座。”
怕?
公上胥当然不可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