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物是人非。”李长弈淡淡一笑,“走吧。”
李赫方点点头,跟在李长弈身边就往逸仙池走去。
“七弟,你说宫门究竟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闹疫病了呢?”李赫方问道。
李长弈想了想,摇摇头。
“奇策营都死了二十八个人,那宫美雪恐怕也?”李赫方抬手在脖子前一划。
李长弈沉吟一声,“原本她是一步最难除掉的棋子,没想到。。。不知是谁助了我们一臂之力。”
李赫方抱着手思忖了片刻,“欸?会不会是那个叫惊梦的巫女?”
李长弈脚下立时一顿,“惊梦?”
“你不是说上次她们两还斗法来着?”李赫方说道,“能和宫美雪这样正面较量的。。。晏城中除了惊梦还有谁?”
李长弈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可李怀韶说宫门中人浑身都长满水泡。。。”他想了想,“不可能,惊梦的咒术我见过,不会这么邪门,况且,这么多条人命,不会。。。不会是她。”
“嘶。。。”李赫方扬起下巴,“也是,灵山巫女恐怕不会这样草菅人命。。。”
李长弈点点头。
“不过。。。”李赫方刚走进温热的兰汤池水中,忽然想到什么,转身看向李长弈,“我觉得她像是我们的福星。”
李长弈闻言愣了一下,“啊?”
“你看啊,自从她出现,我们两个和好了,我和秋珍也。。。”李赫方话还没说完,脸颊先飞上了一团红霞,“也比以前好。。。”
李长弈看着他挑了挑眉。
李赫方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再说崔则进,还有宫美雪,李怀韶的左膀右臂啊,莫名其妙就没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哦,对,还有那个和尚明衍,也是因为惊梦姑娘,我们才知道他。。。”
李长弈抿唇笑着,坐进白雾缭绕的池中。
李赫方也蹚水坐到了他身边,“那天秋珍还说呢,她第一次见到惊梦就很喜欢,因为她身上有一种绝无仅有的美,还有一种野性,对,还有一种邪气!”
李长弈看着他拧了宁眉,唇角却不自主的微微扬起。
“美吧。。。”李赫方撇了撇嘴,“我倒是没多大感觉,毕竟秋珍最好看!但野和邪!这我倒是充分体会到了!‘放开我家公子!’她当时对崔则进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被吓到了,哇。。。你是没看见,那双眼睛,那眼神,简直要杀人。。。欸,长弈,你呢?你对她印象如何?”
“我?”李长弈怔了一下,别过脸说道,“我。。。我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啊?”李赫方眨了眨眼睛,往自己身上捧了几捧水,“你和她接触那么多都没印象?”
“嗯,没有。”李长弈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至少也是一束光吧。。。”
李长弈又冷不防愣了一下,看向李赫方,“你说什么?”
“一束光啊,”李赫方撇了撇嘴,“你以为你能瞒住我?我们两可是一个娘胎出来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长弈暗自咽了口口水,见李赫方又要说什么,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你的灵济观修得如何了?”
这一下又打开了李赫方的话匣子,李长弈暗自松了口气,仰起头看了看天上朦胧的月。
她是我的一束光?他突然想起在荷花池边那惊鸿一瞥。
月下婀娜轻灵的优美身姿,雪白雅致的衣衫,转过身时的秋波一闪,还有。。。未敷粉涂朱的美貌,和那未矫饰珠钗的清丽。。。
李长弈想着想着,唇角竟又扬了起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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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调动奇策营去救宫美雪!”皇后额头青筋暴鼓,瞪着地上跪着的太子李怀韶咬牙道。
“母亲,那可是灭门之灾。”李怀韶低头说道。
“那又如何?!关你什么事?你可是太子!”
“母亲,”李怀韶抬起头,双眼因为充血红得可怕,“美雪帮我们做过多少事?替我们扫除了多少障碍。。。我怎么。。。”
“要我和你说多少遍?”皇后恼怒的打断他道,“她就是颗棋子!你怎能如此感情用事?”
李怀韶双手捏拳,欲要开口反驳,就见皇后着急的蹲到了他面前,“儿啊,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能清醒的认识到吗?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啊。。。”
李怀韶闻言眸光一颤,又听皇后苦口婆心说道,“我们身后多少人运筹帷幄多少年,才有了你的今天?你倒好,为了一个宫美雪,擅自调动奇策营,引得你父亲猜疑,差一点。。。差一点。。。我的儿啊,我们也要像宫门那样瞬间倾覆了。”
闻言,李怀韶打了个寒颤,心中顿时不安起来,“那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善后。。。”皇后眉梢一挑,眸光尖锐,“特别是宫门,该消失的消失,该流放的流放。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李怀韶看着皇后愣了半晌,咽了口口水,才迟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