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长弈却只是端着杯酒,面色沉郁的置身其中,他的眸光深邃复杂,一直盯着手中那杯早就加满的陈酿。
“要不要唤非昔姐姐来?”坐在裴棠身边的芳儿也早就感觉到了李长弈的不对劲,她担忧的小声问裴棠道。
裴棠沉吟一声,转过脸看向芳儿,“就算你们非昔姐姐来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究竟生何事了?我从未见过殿下这个样子。。。”芳儿怯怯的问道。
生了何事?好像什么都没生,但又好像什么都生了。。。裴棠转眸又看向沉默在众花之间的李长弈,自从他看到那个男觋将惊梦紧紧抱住。。。
“殿下就像丢了魂魄一样。。。真让人心疼。”芳儿秋水含泪,小声嘀咕道。
李长弈紧紧抿住嘴唇,紧盯着手中那杯酒,对身边的欢闹声充耳不闻。
裴棠忧心的看着他,“芳儿姑娘,还是劳烦你请非昔姑娘来一趟吧。”
芳儿闻言,点头连忙站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颜非昔果然来了,她走进琴房就一挥手。
姑娘们就都识趣的摆下杯子走了出去。
裴棠也站起身,走过颜非昔身边时说道,“麻烦你了。”
颜非昔颔屈膝,朝他微微一笑,目光就一直凝在了李长弈身上。
待所有人都从琴房出去,大门也被裴棠关上后,颜非昔才步履轻盈的走向李长弈。
“殿下。。。”
李长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四周才现人都走空了,他眉心一蹙,“咦?阿棠他们呢?”
颜非昔笑笑,走到李长弈对面坐下,“他们见殿下心事重重,便都先离开了。”
“心事。。。。重重?”李长弈摇头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
他说完便将手中陈酿一口饮尽。
颜非昔脸上仍旧挂着笑,她拎起桌上的玉壶,就给李长弈刚摆下的空杯斟酒。
“那殿下刚刚在想什么?”
颜非昔问话时,头都没抬一下。
李长弈深呼了口气,坐起身来,“我在想。。。要是不做刺王,不当皇子,我会去做什么。”
颜非昔闻言手上一顿,酒水不小心洒了出来,她不动声色的擦了擦,放下玉壶,将酒杯抬起递给李长弈。
“那殿下想做什么?”她唇边挑起一抹略显僵硬的笑问道。
“呃。。。我想。。。”李长弈伸手接过酒杯,啜饮一口,“到处走走,游山玩水?”
颜非昔抿唇一笑,“一个人吗?”
李长弈望着颜非昔愣了一下。
“是想和惊梦姑娘一齐游山玩水吧?”颜非昔偏偏头,微笑着说道。
李长弈眸光一沉,也定定的看了她一阵,随即将酒杯放回桌上。
“你不用担心,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在利用她罢了。”
这次颜非昔没有给他再斟酒,反而将他的杯子放到一边。
“殿下。。。您动情了是吗?”颜非昔又抬眸凝向他。
“什么?”李长弈眸光一凛。
“虽然我也很喜欢惊梦姑娘。。。但还是得提醒殿下,她。。。确实是颗好用的棋子,却也是颗。。。非常危险的棋子。。。”
颜非昔说得语重心长,“您置身的局中本就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这位惊梦姑娘,天赋异禀,咒力强大,最危险的是她的个性,性烈如火,爱憎分明,除了神龙君,很难受任何人管控。。。若让她知道,我们一直在利用她复仇。。。恐怕。。。”
“她知道烛楼诗案,知道太子一党的所作所为,也知道我和母妃的经历,这些我并没有骗她。”
颜非昔点点头,笑得惆怅,“可她不知道,在舒王府其实并不是您第一次见她,她也不知道是我们找人透露娥山有巫,将玄法老禅师引到山斋,更不知道也同样是我们将崔则进带到山斋,导致她和宫美雪斗法,还害得神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