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吱——”
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
一室旖旎的气息,瞬间被一股冷风冲散了。清新凉爽的空气,让酒精带来的眩晕感逐渐消失。
沈希铭怔了一下,他怀里的女人也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经纪人从那个女人身后绕开,默默地走到沈希铭所坐的沙侧边,没有说话。好像他只是恰巧和门口的人一起进来的。
“妹妹,他该回家了,你们改天再玩儿吧。”
沈希铭怀里的女人冷笑一声,从他身上撤下来,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裙摆,把大波浪的长撩到肩后。
不屑地走到向门口的女人:“张口就叫妹妹,姐姐我入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儿泥巴呢!”
然而她似乎根本没把警告听进耳朵里,低头翻着包,一边翻一边说:“妹妹,做人积点儿德,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喂他。”
“神经病。”女人白了她一眼,“我怎么陪客还要你个黄毛丫头来教!”
她大概以为,倪月是这店里新来的女公关。
“穿的这么土,连妆都不化,老板是怎么把你招进来的。”她继续喋喋不休,“连基本规矩都不懂……”
“够吗?”
倪月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卡。
她说话的语调,像她的眼神一样平静。倪月穿了一身灰色的运动装,干净利落,脸上也很素净。在这样的烟柳之地,确实很土很普通,甚至很黯淡。但这张脸若是放在电影院的大屏幕上,却要不知惊艳多少人的眼睛。
“什,什么啊?”
女人大概察觉到,倪月并不是女公关了。
“卡里有二十万,今天的事儿就算翻篇了。”倪月瞥了一眼女人身后的沈希铭,“你应该认得他。”
“……”女人陷入尴尬的沉默,轻咳了一声,没有否认。
沈希铭这样的顶流人物,圈子里是人尽皆知。听网上说他是个玩儿咖,但今日一见,也不知是不是有些错觉,总觉得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嘴上凌厉得很,但任她怎么撩拨,愣是干耗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干。来这种地方纯聊天的,还是头一个。
这会儿子,又冒出来一个黄毛丫头,看这架势,沈希铭也没阻拦,大概是有些交集的人。
“姐姐,你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女人微微低头,细细打量着,似乎确实在哪见过。
“怎么,今晚这局还有附赠品?”
沈希铭长腿交叠,眼神戏谑。浑话是张口就来,与平日里礼貌谦恭的邻家弟弟形象,大相径庭。
倪月面无表情地收回眼神,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你今天见过他吗?”
女人了然于心,妩媚地勾唇一笑,拎着手里的卡晃了晃,疑惑地问到:“他是谁?”
她亲近一晚上的人,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倪月表情淡然。
沈希铭蹙眉:“你去哪?”
人是他包的,怎么拿了她的钱就跑路了。
女人耸耸肩,扫兴地瞥了一眼,转身回去拿了桌子上的包,看都没看沈希铭一眼,就走出了包厢。
擦肩而过时,女人在倪月耳边玩味地低笑一声:“小姑娘,姐姐我阅人无数,他呀…欠调教。”
倪月颦眉,一点也不觉得这话题晦涩,笑道:“怎么说?”
“只会些哄女人的小把戏可不行。”女人用指尖拍拍她的肩,眼睛里满是怜惜,“小心开了荤,不知轻重…再累坏了姑娘。”
纯聊天的一晚上,她得出的结论就是:沈希铭,还没碰过女人。
说罢,笑得花枝乱颤,摆摆手臂,便扭着水蛇腰扬长而去。
倪月脸不红心不跳,就当了耳旁风,耸耸肩。
这圈子里本就乱的得要死,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几句话就让她乱了方寸是不可能的。
她双手插在灰色运动服的兜子里,向沈希铭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