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连串表示不会和连枝计较的话,许愿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诸位果然是真君子,真正的有德之人,我替愚夫谢过诸位宽宏。”
一番你来我往,刷够了印象分,许愿这才送别几人。
一回头,许愿脸上的凄婉气质立刻消失无踪。
她甩了甩帕子,叹了口气,抬手擦去脸边演戏挤出来的眼泪。
连枝最后的渠道也被切断,他就只能在家里,吃勉强能吃饱,但是想要吃好,不可能。
就是想要吃饱,都还得他自己种地。
许愿在院子里圈了一块地,专门留给连枝种。
种不好没有吃的,连枝哪会种地啊,没几日就满身的老茧,脚底上的水泡挤破了又生出新的,疼得他恨不得一死了之。
等真的把腰带甩到房梁上,脖子都放进去了,连枝又恐惧死亡,于是安慰自己,他还有孩子,为了孩子也不能去死,他要熬,熬到这毒妇先他一步去世为止。
只要这毒妇死了,两个孩子就不会被蒙蔽,他照样能够安享晚年,能够得享天伦之乐。
要是许愿知道他的想法,大概要笑出声来。
和她比活得久?
许愿表示她就没输过。
连枝自然不可能熬得过许愿,他输定了。
连枝心中被许愿蒙蔽的两个孩子吃着灵泉空间的蔬菜水果,并且对于民生也生出了兴趣。
于是许愿带着他们俩也去种地了。
累肯定是累的,不过两人都没叫苦。
连逸累得吃完晚饭就歪在许愿怀里睡着了,哪怕如此,他也没有和连枝似的整日哼哼。
一连几日,两小的原本白嫩的脸都晒黑了。
某日连枝看到两小的被晒黑,顿时心下凛然,这个毒妇还是将手伸到了孩子身上。
他找到一个人玩的连逸,心疼地试图抱住连逸,被连逸躲开。
“逸儿,我是爹啊。”
连逸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我爹,可你不是从来不正眼看我的吗?你只会抱妹妹。”
连枝心下一松:“好孩子,爹那是被你秀姨娘迷惑了,爹是爱你的,快到爹怀里来,让爹好好看看你。”
连逸磨磨蹭蹭往前走了几步,才走上几步,他就停下不动了。
连枝催促:“快过来啊。”
“算了,我不稀罕你抱。”
“逸儿,世界上只有爹才是真心对你的,你娘就是一个毒妇,她已经丧心病狂,将手都伸到了你们身上,你们会被她害死的。”
连逸停下脚步,连枝觉得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连忙再接再厉:“你娘对我因爱生恨,她已经变得疯魔了,她疯了,她会把这份仇恨延伸到你们身上,因为你和赟儿是我的骨血,身上留着和我一样的血!
若不是如此,你本该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又怎么会晒得这么黑?”
连逸回头,小脸冰冷:“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我阿娘坏话。”
连枝:……
“逆子,你这个逆子,她都这么对你,你还不知道醒悟,你这个逆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啊!”
“我也不想成为你的儿子,你说我身上和你留着一样的血,这血可真恶心,真够脏的。”
连枝被气得顾不上哄人,上前就要收拾连逸这个混蛋小子,然而连逸跑得和风似的,一眨眼功夫就跑出了老远,连枝还想追,远处却已经看见了下人的身影。
连枝顿住,不敢继续追,被现了肯定要被收拾。
他已经对许愿生出心理阴影了,看到许愿就不自觉害怕得手脚软。
连逸没把这事告诉许愿,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旁的连赟刷地一下掀开帘子,“你找虱子呢?”
连赟和连逸身边都没人服侍,两人更小一些的时候,是许愿照顾着,等更大一些了,两人就开始自己单独睡。
连赟身量拔高,开始抽条,宛如一棵挺拔生长的小白杨。
就是长得有点快,他老觉得腿疼。
连逸则是还是个萝卜头。
萝卜头转头面朝连赟这个兄长,问他:“我想把身上的血换掉。”
连赟:……
他抬手摸了摸连逸的额头,入手冰凉,并没有热的迹象:“没烧,说什么胡话呢?”
“哥哥,他说我身上留着和他一样的血,我不想要和他一样的血。”
这个他是谁,连赟心知肚明,他叹气:“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还说阿娘的坏话,哥哥,我讨厌他。”
“血是换不了的,除非你想死。”